宁姝也不敢跟伏蕴打包票,毕竟她还没见到永安帝,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要是真的无药可治,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马车还未走到宫门口,就有侍卫上来让她们停车。宁姝掀开帘子,发现是个生面孔。
虽然她不经常进宫,但宫门口轮班的那些侍卫她都见过,并且能把他们的样子和名字一一对上,这人一看就是新来的。
伏蕴也发现了,她看了一眼宫门处多出来一批侍卫,心里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本王进宫看望父皇,让开!」
那侍卫眼睛盯着宁姝怀里的药箱,冷声道:「端王有令,陛下突发状况,事有蹊跷,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进入皇宫。」
伏蕴勾唇冷笑:「端王有令?」
侍卫还未说什么,冷萤已经手起刀落,将她斩于马车前。
然后她马鞭一扬,马车像箭一样驶出去,往宫门口狂奔。
伏蕴抱住往后倒的宁姝,柔声道:「别怕。」
宁姝其实一点也不怕,不仅不怕该觉得伏蕴现在的样子很帅,见惯了她像只粘人大狗狗的样子,倒是忘了她也是杀伐决断的性子。
宫门口守着的侍卫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拿着长枪严阵以待,靠近之后冷萤道:「王爷,是姜将军手下的铁骑,不是端王亲兵。」
伏蕴立刻做出反应,让冷萤把马车停下。
冷萤勒住缰绳,马车在距侍卫不到一米处停下。
「本王无意与你们起争执,你们速速让开,本王或可饶你们一命。」
侍卫们站着纹丝不动,他们只是听候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管。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虽然他们也很纳闷,为什么将军要突然把他们调来守宫门。
伏蕴眼神一凛,浮现出杀意,「既然你们不听劝,那本王也不跟你们废话了,今日本王必须要进宫,挡我者死!」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宫里跑出来一个人,身形魁梧的男人穿着粗气,对侍卫们高声道:「速速让开,宸王你们也敢拦,脑袋不要了!」
侍卫们立刻让开,伏蕴跟宁姝下了马车,那人走过来,赔着笑脸到:「宸王赎罪,我这些手下有眼无珠,请您一定原谅。」
宸王看他一眼,淡淡道:「姜将军在哪?」
「被端王请到府上喝茶去了。」
伏蕴冷哼一声,带着宁姝进了宫。苏烈擦了一把手上的汗,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
差点惹到活阎王,幸亏他跑得快。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勤政殿,诸多太医围在永安帝的床榻边,一个个面露难色。
懿贵妃沉声道:「还是查不出病因吗?」
诸位太医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太医院医正战战兢兢道:「臣等无能。」
「废物!要你们何用!」
宁姝还是第一次见懿贵妃发脾气,看着滚落在到脚边的破碎茶杯,小声对伏蕴道:「贵妃娘娘发起脾气来还挺可怕的。」
两人上前行了礼,懿贵妃看到伏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蕴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既然现在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就让姝姝试试吧。」
懿贵妃不太相信宁姝,但她相信伏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寄希望于宁姝了。
宁姝把帕子搭在永安帝的手腕上,小心探了一下他的脉,脸色猛地一变。
病因她已经查出来了,但不知道该怎么跟伏蕴和6懿贵妃说。
永安帝中的毒无药可解,待毒素腐蚀到五臟六腑之后就去死去。短则七天,多则一月。
伏蕴见她脸色不对,已经猜出了些什么,故作镇定道:「说吧,没事。」
「王爷,我开个房子,先让陛下醒过来吧,想必他还有很多话要说。」
储君未立,一旦永安帝驾崩,如今岌岌可危的和平就会土崩瓦解,届时必将是血流成河的场面。
想必这不是永安帝想看到的画面。
宁姝斟酌用药,一个药方写了半个时辰才好,伏蕴把所有太医都遣散,御前只有她跟宁姝还有懿贵妃三人。
贵妃失魂落魄,对宁姝道:「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娘娘,节哀,陛下中了毒,无药可解。」
懿贵妃差点跌到地上,宁姝及时拉住了她,把她扶到一旁坐下。
「昨晚陛下还说等本宫生辰的时候带本宫出宫,怎么一夕之间就中毒了?」
懿贵妃说着说着流下泪来,扑到永安帝床边,低低啜泣。
「陛下,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宁姝不愿再看,转身走了出来,伏蕴站在庭前,看着院子里开得娇艷的桃花,淡淡道:「要变天了。」
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悲伤,但宁姝知道她立刻定然不好受,轻轻抱住她,安慰道:「王爷,我会儘量让陛下痛苦地离开离开,别难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伏蕴抖着手拥住她,脸埋在她颈窝,声音微微发颤:「我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以为他还能陪我好久……」
宁姝摸着她的背,试图安慰她,可她也知道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伏蕴此刻的心情她感受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她所能延长永安帝的寿命,减少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