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妄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被子没遮住的地方遍布吻痕,眼神破碎没有焦距,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宁姝说到做到,每隔两天就会在姬妄身上试验新花样,每次都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极致才肯放过她。
「王上,先前不是还骂我吗,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该不会是慢慢喜欢上这种感了吧?」
姬妄眼神一僵,转头看着宁姝,一字一句道:「如果这样你还不能解气的话,那就杀了我吧。」
她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宁姝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对劲,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姬妄想要咬舌自尽,幸好宫女发现的及时,这才救下了她。
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姬妄,宁姝恶狠狠道:「阳城还没城破,敌军还没进宫,夏国还没亡国,现在就想死?你在做梦!我经历过的事你也得经历一遍,这才公平!」
宁姝拂袖离去,姬妄缓缓闭上了眼,看似疲惫到了极点的。
站在殿前看着天边的那轮圆月,宁姝心里五味陈杂,姬妄那么可恨,她死了才是对离国亡灵最好的祭奠,可刚才宫女说她想自尽的时候,她的心却无比慌乱,急匆匆赶来,连里衣都没来得及穿。
人啊,果然还是有劣根性的,她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衣角突然增加了重量,宁姝低头看去,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看她,宁姝一把抱起小孩,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小孩一直跟宁姝一起睡,宁姝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
「一个人,怕。」小孩用小手摸了摸宁姝的脸,然后奶声奶气道:「凉,捂捂。」
宁姝心里的躁意逐渐消失,抱着小孩回了偏殿,这些日子姬妄占据了主殿的床,她一直睡在偏殿。
她自己睡不着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她失眠,小孩在宁姝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双手双脚都贴在宁姝身上,十分可爱。
第二天阴沉了许久的天气逐渐放晴,宁姝看着慢慢融化的积雪,眼神逐渐变深。
秦军日前已经攻下容城,离阳城又近了一点,如今天气转暖,他们修整的也差不多了,应该会继续往前推进,打到阳城只是时间问题。
宁姝请早已赋閒在家的老太傅为小孩取了个名字,是用自己的姓取的,叫宁致。
整个王宫都知道她带回来了一个很像她的孩字,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谁也不敢问,就连私下提及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宁姝听到小命不保。
姬妄已经整整半月没上朝,有人察觉出了不对。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姚昇控制住,从便留下性命,不从就杀了,十分果决。
桑夫人又来找宁姝,她比先前更瘦,几乎已经形销骨立,眼窝深深的下了下去,跟夏天时宁姝见到的判若两人。
「尚夫人,让我见王上一面吧。」她直接说明来意,态度很是谦卑。
宁姝端着茶杯的手收紧,不动声色道:「王上就在寝殿,桑夫人想见就去见,我又没拦着你。」
桑夫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宁姝光是听着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尚夫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想见清醒着的网上,不是躺在床上的王上。」
宁姝眼神变了一下,然后道:「进去吧,她现在没有昏迷。」
桑夫人道了一声谢,然后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寝殿。
「夫人,你不怕她们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吗?」花枝有些担心的问。
宁姝摆摆手,道:「无妨,现在阳城基本上在我的控制之内,宫里也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她们不敢乱来。」
要是别人来求见姬妄,她一定不会放她们进去,可桑夫人不同,她是整个夏国王宫里唯一对原主好的人,所以她全她一个心愿。
以桑夫人的状态,这次之后即是永别,不能让她带着遗憾死去。
桑夫人在寝殿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神里的执念没有了,只有平静。
「尚夫人,若是有一天阳城城破,敌军进了王宫,求你给王上一个痛快,当年的额事她是迫不得已的。」
桑夫人跪在宁姝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不等宁姝说什么就起身离去,背影比上次更加单薄。
姬妄跟桑夫人聊完之后就陷入了昏睡,梦里她拿着刀走向王座,看着离国君主死在她面前,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她的一隻眼睛变成了红色,看到的都是血腥。
夏国士兵对无辜的宫女太监下手,兄长站在她旁边逼着她笑,她只好裂开嘴大笑,如果不这样的话,她会跟这些人死在一起。
尸体堆成了山,士兵们在比较谁杀的人多,他们把人头挑在长枪上,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姬妄心里在颤抖,却只能保持微笑,自始至终她都勾着唇,眼底是嗜血和冷漠。
兄长带着她走出大殿,回头时她看见了一个女孩,那女孩眼中满是惧意,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小白兔,看到她回头之后吓得缩了起来,她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猛地惊醒,姬妄看到床尾坐着的人影,声音沙哑道:「你是当年藏在书字画后面的小女孩?」
宁姝:「是,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