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怒火中烧的小白同学到底还是看到高级怪辽。
「我能留车里么?保证不逃跑的那种?」
堕落的咸鱼企图偷懒。
答案是不能。
祁越打开车门,又拽她下来。
鱼生不易,林秋葵只能留下小黑,自个儿抱着电锯,诚诚恳恳充当疑似暴躁杀人魔的小跟班。
众所周知温泉分好多种汤,身处湿漉漉的走廊上,两边汤池浸泡着残肢断臂,红血与绿色黏液均匀搅拌,化作污浊诡怪的脓液。
馆里没有其他低级怪,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知从何而来,紫雾一直延伸到尽头。而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沉寂的玻璃后花房。
人们悉心栽培的名贵花草尽数枯萎,交错的吊篮上,垂下僵直的枝蔓,花苞生虫坏死。
温度控制系统断断续续运转着,空气冷热不定。整座花房瀰漫着厚重的粘稠的暗色,唯独最深处的角落,一个椭圆形物体表面散发淡淡的莹白柔光。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茧。
巨大的虫茧。
白丝交织缠绕,内里透出婴儿般纯真的轮廓,能在一剎那唤醒生物心底深处的柔软,使人见之喜爱。
——除了祁越。
不好意思,白色小孩还有毛绒绒的东西,通通都不喜欢。嫌弃。烦。
他撕扯厚茧,一隻尚未完全蜕变的怪物逐渐暴露眼前。
它有着薄如蝉翼的透明翅膀,其上流动油彩般的奇诡反光,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堪称世间至高无上的珍稀艺术品。
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那干瘪、粗糙、丑陋的躯干。顶端伸出两根肿胀的触角,唇部衔着一圈长长卷卷的口器,腹部同样鼓鼓囊囊,仿佛一堆肉疙瘩潦草组合而成,覆着鳄鱼般坚硬的鳞块。
它仍在沉睡。
腹下堆积着发臭的小型尸山,它汲取到足够的营养,双翅拢住身体,进行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历程——化茧成蝶。
直到一抹阳光降临,入侵者扯着翅尖,生生撕下一隻翅膀。
痛楚与愤怒将它自梦乡中唤醒。
倏然间,它发出超越人类承受范围的高频嘶叫,迎着耀眼的光线,撞破玻璃,展翅而飞。
第21章 幻蝶
雪彻底停了。
细碎的玻璃屑腾空飞扬, 折射出刺眼光泽。
林秋葵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掀翻在地,视线内幻影幢幢,耳畔嗡鸣不止。
而那隻受惊的怪蝶, 在半空中疯狂翻滚,想要甩掉身上的『小虫子』。——祁越及时拽住了它仅剩的翅膀, 借力越上背部,手持斧头, 反覆砍削其脊背。
砰。砰砰砰砰。一迭枪声侦震破耳膜,有人跑过来抬石板。
过了好几秒, 林秋葵才听清楚他在喊:「嗨,听得到我说话吗?秋葵?你没事吧?」
「猪……仔。」她脱口而出。
「这个外号很好记没错吧?」杨竹园咧嘴笑,用力移开石板, 「没事吧, 你的腿?」
被压得有点麻而已。
林秋葵快速转移到越野车后, 「你怎么在这, 纪尧青……?」
「啊,不是。其实我不是武装部队的人,也不归纪队管。」
他晃一晃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 嘿嘿笑道:「超能力你听说过吗?我觉醒了「控弹」,所以才能临时加入救援行动。纪队嫌我话多, 听说贝曼这边检测到新的超强辐射, 我就跟着另外一隻队伍过来了。本想趁着寒潮解决掉它,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这傢伙长得可真……奇怪啊……」
他扒着车门, 怔怔看着那长达两米的巨型生物。
它的翅膀是如此晶莹、纯洁, 翅上的纹路精緻美妙, 一条条蕴藏着宇宙奥义的曲线环绕圆斑。
那斑块寓意着眼睛,代表着自然, 维繫着生命。
没有人这样告诉他,也不需要语言或者文字传达。在凝望祂的剎时,他本能地领悟了这项不可言说的世界真谛。
当蝴蝶展翅时,蓝斑光辉夺目,洒下磷粉,用气味召唤祂隐藏在人类社会深处的同胞与眷族,腐蚀猎物的表皮。
这是湮灭无烟的自然规律,是至高无上的祭典开启。
当祂闭翅时,蓝斑黯然失色,长卷的口器伸向大地。即是接受献祭的口谕。
「……祂很虚弱,祂已震怒,需要渺小人类的血填补不满……」杨竹园喃喃着,张嘴含住枪枝,将枪眼对准自己的咽喉。
「餵。」林秋葵往他膝盖锤了一下。
他如梦初醒,呸呸吐出枪口:「我、我刚才怎么了?」
「被迷惑了。」
头脑简单的人不该受到这种程度的精神污染才对,除非这隻怪蝶的等级更高。
相比杨竹园这种作战经验稀少的异能者,武装部队成员们显得意志坚定许多,稍稍缓神后,便重新架起机枪瞄准敌物,准备射击。
奈何他们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随着一阵哗哗声由远及近,从蝴蝶岭的方向,龙捲风般飞来密密麻麻一大群蛾蝶。
它们循着香气,盘踞在人类的肩颈、臂弯、腰腹处,热烈将曾经自诩为这颗星球的主人层层包裹,争先恐后地张开钳子,咬噬血肉;
另一边,怪蝶首领伸出潮湿的口器,末端鼓胀如灯笼,轻鬆罩住部队成员的头颅,獠牙刺破骨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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