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意兴阑珊:「不。」
「看你玩得挺高兴的。」
「又不是真的你。」他懒懒地说,走在她后面,有意无意拿脚尖抓她的影子。
——祁越只对林秋葵感兴趣。
今天下午突然对小孩时期的林秋葵提起兴致,这才花了点时间在陌生婴儿身上找相似点。
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因为祁越习惯表达更直白、更简短有力的情绪,和打斗要一击毙命同个道理。
而其他藏在爱之下的,更细腻,更微妙的东西,有时候在他的眼睛里,有时在他的行为里。
他能感觉得到,隐约也清楚这是爱里的一部分,而且是那种可以延续很长,很长。
就算抛掉鲜血与硝烟,舍掉生死关头生理性飙升的心跳后,依旧能在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常生活里,不断延伸下去,不断让人餍足,并且再三回味的爱。
就像林秋葵给他吹的头髮,替他挑的鱼刺。这是不说话的爱,不用说的爱。
他莫名觉得,不说出来的时候它才像一种奇特的小秘密,所有人都看得到,可是碰不到。
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东西。
楼梯走到底阶,生锈的铁门推开,灿烂的阳光流进来,令祁越反射性瞳孔收缩。
接着林秋葵回过头,「别玩了,快过来。」
不用说了。
这也是爱。
她每一次说过来,他每一次过去,都是爱。
适应光照后,祁越的眼瞳慢慢放大,似一隻猫见了亲近的人,墨黑的圆瞳里清晰倒映出林秋葵的脸。
「来——了。」
他拖着腔调回答,走下楼梯,伸了个懒腰,又不长骨头似的赖到林秋葵身上去。
这天夜里,祁越照常出去打架。
第二天,基地内临时设立的监狱传来一个叫人诧异的消息:
——侯胜辉死了。
在受到专业人员重重看守的前提下,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了。
第56章 训练
临行前的夜晚, 余晚秋专程向林秋葵道别。
「……谢谢你愿意带我和迟瑞来到永安基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可是我没有异能, 迟瑞的『预言』能力也派不上用场。我们实在不能再厚脸皮地赖着你们,给你们拖后腿了。而且比起跟怪物搏斗, 也许现在的生活更适合迟瑞……」
她边说边望向落地窗另一面。
房屋内,余迟瑞正操控游戏机, 第一百零一次给笨蛋妮妮选手演示,该如何打倒本关大boss。经过一段安定的集体生活, 他性格里偏激的那面有所减少,隐隐有逐渐回到倒计时前的趋势。
余晚秋欣慰回神,发现怕自己的话包含歧义, 连忙道:「我没有资格评判你们, 我的意思是……」
林秋葵:「我知道。」
说实话, 她也不打算继续捎上这对姐弟。原因跟当事人说得一样, 他们彼此情况不合适捆绑共存。所以即便今晚余晚秋不找她,她也要找她说清楚来着。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余晚秋鬆了口气。
好歹一个屋檐下相处过,林秋葵问起姐弟俩接下来的计划。
余晚秋:「永安基地人口饱和了, 要不是你们,我们肯定找不到地方落脚。另外……这里离汶莱城太近了, 我担心有人认出我们, 到时又刺激到迟瑞。」
「还好, 我爸以前有一个政治上相互扶持的好朋友, 他最近成立了一个基地, 准备派人接我们过去。虽然那个基地的规模比较小, 还在初步建设中,但是这样也好。说不定那种环境才更适合我和迟瑞吧。」
因为父亲, 她有负罪感,不敢贪图太优渥的生活。林秋葵察觉这个,只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过两天吧。」
「就你们两个?」
「其实……」 余晚秋稍稍不安地拨弄手指,「你还记得娇娇姐吗?她好像准备也跟我们一起。」
——白娇娇。那个有意接近祁越,差点被祁越杀死,最后不幸毁容的白裙子(?)女。
又不是小学生,只要馊主意没打到她头上,林秋葵并不在意自己队伍之外,谁和谁交好,谁和谁同行。
不过两分钟后,余晚秋再次言辞恳切地鞠躬道谢,走进房屋。
一阵风吹动树叶,一片飞扬的白色裙角,连着浅味的烟雾一同越过庭院栅栏。
不远处,白娇娇袅袅立在树荫下,指间夹着一支女士烟,语气凉薄:「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冷漠?」
林秋葵不以为然地回敬:「你这人太自以为是,我觉得肯定有人说过。」
白娇娇一愣,旋即呵笑。
还真被说中。
她吸了口烟:「好歹朝夕相处那么多天,那对姐弟俩根本没有自保能力。你最了解这一点,结果连个象征性的饯别礼物都不打算给吗?」
她们两人自基地外的停车场,遥遥一个照面,一个冷淡的眼神对视后,就再也没有碰面过。
林秋葵侧头打量白娇娇。
新裙子,新香水,足以说明这人,即便在容貌有损的情况下,仍旧有法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于是她道:「你看起来既有能力,又愿意保护他们,那么就拜託给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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