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这『应该』就非常魔性啊。
红毛往前跨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不禁回头:「你不走近点看看?」
「不了。」
闹脾气的小狗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到她这张脸,不接受她的东西,也不肯再回家。
这段时间说不定就是永远。
林秋葵垂下眼睫,安静站在雨下,身形单薄得好似一抹随时都会散掉的鬼魂。
红毛髮表感慨:「失恋可真要命。」
黄毛认认真真:「老大,我想了一下,不然我们俩就装作深夜出来回收东西的流浪兄弟。就是那种虽然自己生活过得不太好,还是特别团结有爱的组合。意外看到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我就……」
红毛:。
智商不同真难对话。
俩人往前走了几十米,估摸差不多了,赶紧按照几分钟前草草制定的弱智剧本,开始演。
黄毛唉声嘆气:「老大,你说今晚我们能不能捡到点好东西,下次就能到官方基地换晶石了。」
红毛敷衍:「……能吧。」
先硬着头皮伺候好这个老祖宗,等那位小祖宗满意了,给钱了,保不准他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黄毛突发感慨:「哎,怪物真恐怖!我们还好,打小就没爸妈,都习惯了。不过想想那些家庭破裂的人,特别是无依无靠的小孩子,不知道该有多难受呢。要是我们遇到这种人,肯定要帮他们一把吧?」
红毛敷衍:「……帮吧。」
无依无靠?这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拽成语了??
「其实我觉得——」
黄毛不小心入戏了,还想再叨叨两句。
前奏铺垫这么长干嘛?知不知道这是个快节奏时代啊?红毛伸手一指:「那里好像有个人。」
「啊,真的吗?那我们赶快去看看!」
俩人啪嗒啪嗒踩着水过去,象征性推了推娇贵值钱的祁祖宗:「哥们,哥们,你怎么样?还好吗?」
祁越昏昏沉沉地掀起眼皮,从嘶哑的喉咙里吐出一个字:「滚。」
就很拽。
到了这个时候还拽得二五八万,完全没有落魄小狗的自觉。
黄毛不为所动,雷打不动且尽职尽责地念着台词:「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你是一个人吗?」
红毛努力扯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哥们一个人啊,别客气,需要帮忙儘管说,我们俩特乐于助人。」
祁越:「滚。」
这回眼神里煞气都快凝聚成实体,简直吓死个人。
红毛暗戳戳提醒黄毛注意安全,黄毛还胆大包天地想背伤患起来。
两个哔哔(文明和谐)。
要不是之前打得精疲力竭,祁越必定分分钟站起来,砍死这两个打扰他清净的脑残弱智傻比。
反正林秋葵不在了,以后没人管他。他想杀谁就杀谁,看到谁就杀谁。
正当祁越如此愤世嫉俗地想着,满脑子填满旺盛又迫切的杀戮欲望时,一股剧烈的空洞感降临。
身体的温度、力量迅速弃他而去。
心跳变得缓慢,眼神渐渐涣散。
谁都没想到他的第三次假死期会在这时发作。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也许这一次……
他真的会死掉。
截止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挪动眼珠,视线越过两条假惺惺黄鼠狼,满目扭曲朦胧的影子飘飘荡荡。里面到底没有一个林秋葵。
本来想在死前看一看的。
最后也没有看到。
他只能失落地闭上眼睛,沉沉死去。
接着习以为常地做起噩梦。
白色的发,红色的雪,光影怪诞的餐厅,嘴巴大张的女人。训诫所。地下室。包括动物园。
漫漫人生中一切糟糕丑恶的事循环播放,他都看多了,看烦了。不料这次增加了那句『我不爱你』。
我不爱你了。
从今往后都不爱你。
从现在开始就不爱你。
不爱你。
不爱。
祁越以为自己多听几遍就会慢慢习惯的。
可没想到,就算是在梦里,他被冰冷的海水淹没,身体往下坠落,耳边重复了成千上万遍同样的话。居然还是觉得很痛。
头痛。
折掉的手指痛。
不再跳动的心臟也痛。
到处都好痛。
狭小的面包车后排座上,他卷着身体,轻微地,痛苦地抽搐着,仿佛快要诈尸,又快彻底死去的水鬼。
旋即,梦的方向转变了。
好像突然有人抱住他的身体,给他盖上被子。
有人擦干他的头髮,抚摸他的脸,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压太阳穴。
那个人身上有种熟悉而好闻的味道。
是企鹅。
没错,就是她。
她又回来了。
她肯过来找他。
祁越忽地升起一股期待,一种思念。迫不及待地打破梦境,以最快的速度挣脱假死期,想要见她。
然而——
睁开眼,车外的雨停了,马路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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