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们有钱,他们已经享受过很多人永远都享受不到的快乐。早点死又有什么关係?沦为他的腹中餐又有什么?这叫做有得必有失,叫做回报社会,只有这样人和人才能形成真正的平等不是吗?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偏偏这些庸俗刻板的人,永远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除了贺闻泽……对,贺闻泽!
邹方旭眼前一亮,连忙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那个男人身上。
「这一招是他想出来的,也是他读取他们的记忆,告诉我这些人经历和心结!你说的其他人……呃,都被他带走了。我不知道他要拿他们干什么,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他挺奇怪的……」这话前一半真,后一半假。
事实是,两个月前,邹方旭决定返回焦林疗养院时,心里便有了大概的想法。
他想藉机整一整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有钱人,想叫他们狠狠栽个跟头,尝一尝被蔑视、被侮i辱的滋味。不过正发愁着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那个叫贺闻泽的男人突然造访,结合他的专业,为他提供这个绝妙的復仇计划。
包括吃人肉,也是对方先起的头……
无论如何,真相不重要,保命才要紧。
好歹来人只有两个,还不是武装队成员,他、他可以争取到机会。
邹方旭鼓足勇气道:「我真的为你们着想,所以才建议你们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就算你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们的。不管谁来问这些病人,病人大部分都向着我。就算有一两个不向着我的,他们是神经病啊,神经病说话不管用的知道吗?」
「还有,异能者过来读取记忆也没用,他们吃过药,他们的脑子很混乱。真的。要是你们说出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话间,信徒们一点、一点地转动脖颈,露出一圈麻木生硬的面孔,仿若无声的附和。
唔。
林秋葵还没采取行动,攻击性超强的祁小狗第一个把邹方旭的『建议』理解为『威胁』。
不清楚为什么,总有些人当他是死的,总喜欢在他面前招惹企鹅。
祁越脸色一沉,身形一闪。
邹方旭只觉一缕微风掠过脑门。
紧接着他的头就被什么东西捏住。
那东西坚硬的好比一把铁夹,紧紧箍住他的头骨,速度缓慢却又无比大力地往中间收拢。
收拢,收拢,不断收拢……
「喂,傻哔,你刚才说谁没好结果?」
魔鬼般沙哑的低语落在脑后。
邹方旭痛苦得连叫声都发不出来,只隐约听到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
周围不知谁在偷偷发出笑声:「嘻,嘻嘻。」
他拼命蹬腿,绷紧手指拼命掰扯对方,然而无济于事。
他的头如同一团任人揉捏的橡皮泥,在那股恐怖的力道下一点点扭曲、一点点变形。
最终噗嗤一声,炸开腥臭的烟花。
祁越下意识躲掉,没让脏东西沾到自己身上。
他本意其实是准备给胡言乱语的傻哔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冒犯企鹅而已。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祁越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无头男尸,看一眼地上泼洒的脑浆。
又看一眼尸体,又看一眼脑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好像,可能,大概,也许,一不小心就杀了个人?
「……」
仿佛能幻听到一句冷酷无情的:祁越,我不爱你了。
下秒钟,当事人面无表情,拔腿就跑。
第107章 天鹅
邹方旭死状惨烈, 病人们受到刺激,齐齐尖叫出声。
剎那间,某人光速跑路。
对面楼房亮起一层手电筒光。
林秋葵掩上门, 推开窗,朝众人挥手。使用积分兑换一小箱镇定注射剂, 又在原地呆了将近十五分钟,一直等到顾海洋、韩队长等人赶到事发地点, 转述自己看到的一切后,才转身离去。
焦林疗养院地大建筑多, 东一个露天泳池,西一个玻璃花房。祁越左右不分,倒没敢跑远。
下了楼, 沿鹅卵石路返回至小花园外缘。
远远望去, 一颗苍劲的老树下, 一块枯竭的喷泉池前。
再一排摇摇欲倒的铁架长椅旁, 祁越就在那里。
他半坐半靠地倚在椅背上,一条腿懒散放着,一条腿微微屈起, 低着头,不作声地拨弄着一把破碎石砾。
稀稀疏疏的星光下, 夜色好似无言的海浪, 悄然没过他裸i露的脚踝、手肘与喉咙, 流淌过他冷白的皮肤与面庞, 就这样漫了他一身。
使他眉目模糊, 看着阴郁, 还生出一点叫人捉摸不透的陌生感。
林秋葵提着灯向他走去。
人还没到,隔着两米, 手里的云朵灯先把地面打出一圈波光流转的紫调。
祁越没有抬头。
「废物。」他说。
林秋葵没听清。
她慢慢走近了,带着光走到他的身边。
祁越垂下脑袋,抵住她的肩,声线低低的,又说一遍:「是他自己头脆。」
——该死的脏老鼠,叽叽歪歪惹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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