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你的秘密是畏惧失败。」
祂的身体稍稍往前偏斜,嘴唇一动不动,声音却能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人类现有的所有特殊能力都是我们赋予的,因而你们只能挑战我们,而非战胜我们。祁越。当你面临失败时,你的「同伴们」都将伴随你的倒下而死去,包括那个你最「珍爱」的、脆弱的人类。即便如此,你也要与我们战斗?」
祁越转身挥刀,周围猝然变暗。
他的瞳孔像猫一样紧紧收缩,再抬眼时,异种已移至偏远的角落,望着紧随而来的童佳,不明所以:「我们曾在你的脑海里读取到「恐惧」,大量对死亡的「恐惧」。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与我们殊死一搏?」
很遗憾,祂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
童佳、袁南、叶依娜、骨女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包抄过来。
光线纷乱地洒向地面,人们的刀剑、长棍以及那条火红的长鞭共同划出明亮的弧线。然而异种再次悄无声息地挣脱了困局,现身于一根高高的、纤细又色彩绚丽的棱柱之上。
祂笔直地、纹丝不动地站着,白衣微微飘扬,宛若神祗降世,低眼俯望着人类们。
「我们在宇宙间流浪亿万光年,所见所闻的种族无一例外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唯独人类有所不同。我们给予你们生的机会,你们却不约而同地选择赴死,为什么?」
看它一副死活想不通的傻样儿,阿金挑了一根顺手的棱柱折断,咧嘴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做人都比较相信团结就是力量,还有邪不胜正什么的,所以压根没打算输给你呢?」
异种似懂非懂:「这便是人类经常说的「勇气」与「自信」?还是你们不堪一击的盲目「自大」。」
言语间,祁越疾步俯衝,单脚蹬地,身体藉助惯性腾空而起,双手握刀狠狠往下一劈!
异种仰面躲过这一击,猝不及防两枚耀眼的飞镖高速旋转,猛然穿透祂的肩膀。
好似打翻油漆桶,稠绿的浆液淅淅沥沥泼,既弄脏了衣物,也引来人类的大肆嘲讽。
「认真点啊,不然就没意思了。」 阿金一面说,一面将自身的皮肤肌肉,乃至五臟六腑皆转为光滑坚硬的混合金属材质。
「认真也没用。」 骨女握着鞭子道:「正好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祁越:「吵死了。」
童佳没有说话,沉默地摆好战斗姿势。
袁南、叶依娜、唐九渊、韩队、老武,以及刚刚整理好情绪的阿钢,呼吸仍然粗重急促,却也拎起了武器,谨慎朝祂所在的位置靠近。
就连年纪最轻的小薇都拿出了自己专用的小提琴。连莱维提普都暗暗握拳,一副恨不得衝上来暴揍祂一顿的表情。——可能是觉得不战斗,自己被牺牲的概率最大?
这一幕落在异种眼里,着实叫祂费解。
人类,难以捉摸的人类。
即便分成一个个个体,身份各异,思维各异,到了关键时候又能快速合而为一,变回整体,难道这是他们用来抵御外敌的战术吗?
「你们确定要与我们战斗?」
带着古怪的心情,异种第四次重復问题。
这回仅仅人类队伍里同样有着年迈外表的夏冬深回答它:「也许你还没有真正理解到我们双方的处境,这不止是你和我们的战斗,而是人类与异种间必然存在的种族战争。当倒计时第一次挂上天空,第一次走向零点时的时候,它就已经开始了。无论今天失败的是哪方,它都不可能就此停下。」
「这场战争波及席捲了全世界,全人类都被迫参与其中,每一天都有无数生命在更迭。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避得过今天却避不过明天,避得过明天也未必避得过后天。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能战斗。倘若这颗星球上只能容下一个所谓的智慧种族,那么你们或是我们,时间终会带来答案。」
…… 这是一场必不可免的战争。
哪怕压上性命,倾尽所有,人们也要立志斗争到底,直至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领土,重建他们本该和平美好的家园。
原来人类如此看待祂们及祂们的到来。
与祂们的理解认知几乎背道而驰。
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胸腔内扩张,异种忽然低下声问:「我们註定无法与你们并存,是吗?」
夏冬深毫不犹豫:「我想是的。」
「因为我们是外来的种族,你们不愿意接受我们?」
「因为我们是不同的种族,拥有不同的历史文化,终究要以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存在。」
「你们憎恨我们。」
「也许。」
「因为我们需要食用你们?」
「因为你们杀害了我们的老人、孩子、爱人、亲人和友人,破坏了我们的房屋、田地、森林和大海。你们的到来已经给我们造成太多不可磨灭的伤痕,而且还将一直持续下去。」
「即便那是生存需要,而非我们自主的选择?」
「即便那是生存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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