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液晶电视而已有必要放这种级别的狠话吗?
靠墙排排站好的异能者们闻言露出耻辱却战兢的表情。
很快, 电视装好了, 能用。
然而由于极度缺乏常识,祁越似乎完全没想过世界末日与『破烂电视为什么接收不到信号, 也不再播节目』之间的必然联繫。
无论异能者们如何绞尽脑汁地解释,都不理解『笔记本电脑不能连接电视,不能投屏,mpc必须通过usb才有可能连接电视』 的复杂逻辑。
他甚至没听说过usb,只发现DVD不好用,看到屏幕不停卡顿,当场沉下脸,在众人惊恐的表情中,把一堆不中用的机器零件全部拆掉,通通砸烂。
关键时候全靠林秋葵出声安抚,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么五二 二七五二爸以异能者们方能抓住时机速速逃窜,免去一场血光之灾。
电视安装计划宣告失败,不死心的祁越转头弄来一台末世前小学生必备点读机;两台能读绘本、背古诗、唱儿歌、实现初级语音对话的儿童早教机;N个家用版智能机器人,抱歉仅限联网使用……
综上所述,初秋的祁越,正不厌其烦地为林秋葵收集能够打发时间的玩具。即便那些玩具的结局十有八i九都是被他嫌弃地摔坏、踩碎。
也许对现代科技设备非常失望,也许认为小黑的死给她造成更大的不快,有一天,祁越反常地外出整整四个小时,夜里带回一隻猫。
那猫通体雪白,皮骨绵软,以一片毫无杂色的纯白图块的形象进入林秋葵的视野。个头不满三个月的样子,瘦骨嶙峋,性格不像小黑的机灵活泼,反而娇气懒惰得很。
一进屋便理所当然地跳上桌,叼走一块烤鸡肉,接着抬起两条并不熟悉的前肢,踉踉跄跄、歪歪斜斜地衝刺——扑腾——扒拉床沿——拼命蹬腿,而后一个使劲,大摇大摆踩过被子,绕了两圈找到最软最舒服的地方,坐下,开饭。
这惊人的适应性绝对值得所有人学习,堪称猫中楷模。
猫一天到晚赖在床边,能躺着绝不趴着,能趴着绝不站起来。它不分昼夜自顾自仰着肚皮能睡则睡,看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怪样,可但凡祁越拔一根毛,故意或者纯属无意间压到一点皮肉,它能瞬间睁眼爆发出一阵悽厉的嚎叫,次次惹得林秋葵以为它被祁越暗地里捏断尾巴。
结果几块水煮肉到嘴,它甩甩尾巴,慢悠悠地舔舔毛,显出一脸不跟愚蠢人类计较的高贵气度,原地躺下,继续睡得香甜。
——噁心,晦气,找死的脏东西。
祁越每天至少要克制八次吃猫肉的欲望。
猫挺好,但不是小黑,没过几天林秋葵让他把猫送走。
他懒得在一隻不讨她欢心的猫身上浪费时间,第二天下午出门劈树枝时顺手扔在林子里,本以为这破猫必死无疑。谁能想到当天傍晚,距离扔猫不到五小时,正值晚饭点,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又一声娇弱的喵喵声,它居然自己跑回来了?
烦死。
趁林秋葵没发现,祁越一把捏起灰头土脸的猫,这回走得更远,更绕,把它扔在一片陡峭的岩壁上。
第四天夜里,院外响起嘶哑猫叫。
四十分钟后,又冷又饿的猫愣是自力更生,穿过篱笆,翻过窗户,脏兮兮臭烘烘地挤进被窝。
祁越无语。
接连两次,刚满两月的猫表现出十足的毅力。生存欲强到这个地步,再赶走它多少有点不礼貌。
于是猫就这样留了下来。
林秋葵没有取名天赋,黑的叫小黑,白的叫小白。新来的猫摇身一变新小白,上任小白自然而然升级成大白。
「祁越。」
「祁白。」
萧条的秋天,实在想不到该做什么的时候,林秋葵时常漫无目的地喊:「大白,老白,卷白。」
当祁越回过头,或放下手里的事,大步迈进屋,得到的答案总是一句:「没事,就叫叫你。」
……幼稚。
祁越扭头打饭,身后再次响起叫声:「祁越,祁白,大白,老白,白白……」
音色极其轻,淡,同秋夜里被弃山林的猫一样,或者比那更虚无一些。
——林秋葵需要他。
她的眼睛坏了,脑袋乱了,如初生的婴儿那样迫切地需要他,离不开他。
她一边想要逃避某种东西,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一种感觉或情绪,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或命运,反正不是怪物那么简单;一边又想让他作为唯一的纽带将她与这个世界紧紧连接。
她想要奔跑,又想停下来休息,想要远远地逃开,又想留下来爱他。
祁越越来越能察觉到这些,不是通过语言、动作,任何肢体皮肤肌肉,而是另一种羁绊。
一种更深的羁绊。
爱没法让他全然理解,但到底让他一点点看清楚她,触碰到她。
就像漫长的等待没能让他变得温良,可终究使他明白,人只要活着就很容易受到一些抽象的东西、说不好的东西的伤害。
那种伤害带来的疼痛会比子弹贯穿你的心臟、刀片搅碎你的身体更严重,更长久,并且你越是爱,它就越令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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