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们没钱,你去别处抢!」江德斌声音哆嗦着,给虞刑指路,他指向的,正是刚刚要丈夫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的妇女家里。

这时候,江母也出来了,「你叨叨什么呢,喝完没,喝完赶紧进来睡觉,吵死了!」

江母困得直抹眼睛。

江德斌抓住江母,江母意识到不对,往厕所的方向看,这才看见虞刑,她正想大叫,却被江德斌推向虞刑,她瞪大眼睛,趁此机会,江德斌往门口跑去。

虞刑一脚踹飞江母,看都没看痛叫的她一眼,他虚虚握了下手,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江德斌如同一隻飞起来的癞蛤蟆,再眨眼,脑袋就落进马桶,他拼命拔,却拔不出来。

虞刑施了法术,马桶里的抽水系统每过五分钟就冲一次水,江德斌不是喜欢喝酒吗?那就喝个够!

虞刑抱着江婼走了,走的窗户,他不想被监控拍到。

江婼在发烧,烫得虞刑皮肤发紧。

好在楼下就有诊所,灯还亮着,值班的年轻女医生见虞刑火急火燎地衝进来,赶紧过来检查。

这一看,女医生被口罩掩住半张面孔的脸上,瞬间发射出嫌弃与厌恶。

「打媳妇,你可真能耐啊你!」

虞刑:??

「别废话,赶紧给她治疗!」

「滚出外面等着!我给她擦药!」女医生见虞刑还有脸发脾气,火大道。

医生拿体温计测过,三十九度五,马上就飙到四十度了,很危险。

她给江婼打了退烧针,掀开她的衣服给她用酒精擦身。

江婼身上触目惊心,胳膊上的掐痕,后背被捶打的淤青,还有棍状物抽出来的檩子,人都这样了,身上的衣服还这么单薄,这不是想弄死她吗?

医生抿着嘴,想着待会儿给江婼上完药就报警。

她拿着棉球,上面蘸着药膏,儘量轻地涂抹在伤痕上。

可就算昏睡着,江婼也还是感觉到疼,疼得直叫唤。

帘子外,虞刑待不住了,他一把掀开,不顾女医生的警告,把药夺过来,亲手给江婼擦。

他蹲下身子,拿着棉棒的手又稳又轻,江婼哼哼唧唧,他轻声哄道:「我在,别怕。」

江婼瞬间安静下来,女医生看傻了。

不过——

渣男就是渣男,打媳妇的男人就是臭虫!

她坚持要虞刑出去,手也抓住手机,随时准备打电话报警。

就在她马上就要拨通时,江婼醒了过来,她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缩紧身体,虞刑抱住她,低声安抚着,女医生听着,都是一些「没事了」「我来了」「别怕」之类的话。

她鬆开大拇指,看着病人往「家等男」怀里扑,那一刻,女医生焱屏幕,她想着:也许,这个女孩儿身上的伤真的不是这个男人造成的?可谁又会这么狠心?

女医生抿抿嘴,十分不解。

「先生,要不要我帮忙报警,您太太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查清楚加害者才行啊!」

虞刑回过头,「医生,她身上这么烫,你的药有用吗?」

被质疑医术,女医生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想到她刚才冤枉虞刑了,也就忍了下来。

「先生,点滴起作用需要一个周期,而且,您夫人发烧,我估计是身上的伤引起的,虽然现在是夏天,可穿得这么少,也容易生病。」

虞刑这才注意到,江婼身上衣服薄薄的,她还发着热,穿这种东西只会加重病情。

他皱着眉头,把被子扯过来给江婼盖上。

江婼还是很不安,她睁着眼,手一直牵着虞刑,还越抓越紧。

医生不知道江婼发生了什么,再一次建议道:「先生,报警吧,相信警方一定能抓住凶手。」

这时,外面又来了一群人,医生掀开帘子,出去了。

虞刑留在小隔间里照顾江婼,没了女医生,虞刑看江婼抓得太紧,干脆也上了床。

病床很窄,两个人都侧躺着,虞刑还不能压到江婼打点滴的手,他只好把江婼右手放在自己腰上,再把江婼的脑袋摁在怀里。

嗅到虞刑身上清凉凉的,好像大海的味道,江婼安心不少,闭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两个多小时后,天亮了,江婼还在睡,女医生处理完病号,又把他们送走,已经精疲力竭。

她掀开帘子,正好将小隔间里的温馨一幕收入眼中。

男人浅浅阖着眸子,清晨的阳光很碎,打在虞刑的侧脸,留下蜿蜒的阴影,他微微偏着头,下颌正好靠在怀中女人的头侧,姿势彆扭,他把病号的手搭在自己腰间,自己则把手插在病号腋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后背安抚。

那动作,非常温柔小心,比哄孩子还认真。

女医生这回真的相信,虞刑并非伤害病人的凶手。

她本想转头离去,虞刑正好睁开眼,见是她,立马指了指吊水的瓶子,快空了。

女医生赶紧给换了一瓶,因为有虞刑哄,江婼始终没醒。

又过去两个小时,女医生买来早饭,她想叫虞刑过来吃点儿,病人在煎熬,照顾病人的家属更是身心俱疲。

可虞刑摇摇头,转头又盯着挂水的瓶子。

女医生昨晚还恨不得虞刑被抓进去,可今天,她只可惜自己没这么好的命,能遇见一个珍视爱重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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