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刑嘴唇微动,他现在正站在前往肃慎道的某一驿站中的茅草屋前。

他跟婉宁长公主是囚犯,皇帝更是褫夺了公主的封号,喊她「公主」,纯属活腻了。

可原身为了获取公主的信任,一直偷偷喊她公主,想麻痹她,好趁机下毒。

今天就是原身找到的最佳时机。

公主身娇体弱,虽然皇帝也曾派老师教授她拳脚功夫,可公主一介女流,体质终究比不得男儿,还没到驿站就病倒了,驿站官员怕公主死在这里,就不顾押解官兵的阻拦,硬是派人抓药,还叫虞刑给公主煎服。

虞刑刚想把药倒掉,公主的贴身侍女舒云急急忙忙从草屋中走出,看到虞刑手中的汤碗,她想都不想,就接了过去,「驸马爷,劳烦您了,公主就等着这口药呢。」

前往肃慎道的路漫长而又酷寒,公主又高烧不退,舒云担心极了。

看舒云冲他微微俯身,就走进了草屋,没过多久,门里就传来舒云把公主叫醒,催她喝药的声音。

那毒饮上一口,就可当场毙命,想到纸条上写的,虞刑冲了进去。

在汤匙餵进公主嘴里前,他大喊道:「不能喝!」

舒云吓了一跳,汤匙掉到地上,迷迷糊糊的公主也掀起眼皮,朝虞刑看来。

被两双疑惑的眼睛盯着,虞刑快步走过去,把药碗抢过来,并道:「我刚才煎药的时候,一不小心躺了眼泪,眼泪流进药碗里,公主肠胃弱,别再病得更重,我马上去重煎一碗。」

说着,虞刑把药碗的汤药倒到地上,转头掀开帘子,大步离去。

驸马以前向来讲究礼仪,这样大步流星倒是少见。舒云浅浅蹙眉,但眼下她更在乎公主,就道:「公主,我先扶您躺下。」

公主按住她的胳膊,虚弱地说:「驸马没干过粗使活计,舒云,你去帮帮驸马。」

舒云「哎」了一声,把公主的被子往上捻了捻,给公主盖严实了,才跟着虞刑的脚步离去。

公主本来身体十分疲惫,脑袋也好像伸进去一根棍子,搅弄风云似的,她合上眼,想再休息一会儿。

可这时候,地上传来老鼠觅食的「吱吱」声,她轻抬眼眸,就见几隻老鼠的鼻尖凑近被汤药浇洒的位置,几个呼吸后,地上躺了好几隻老鼠尸体。

那一瞬间,婉宁只觉后背冰凉,也不知道是被子捂出来的汗,还是吓出来的冷汗。

她復又闭上眼,又睁开。

地上的老鼠尸体是真的,不是她眼花。

所以,在药里下毒的是——

婉宁心口一痛。

舒宁回来时,手上端着热腾腾的药碗,她亲眼看着公主喝下去,皱紧的眉头才鬆快了些。

见公主精气神儿比没喝药前强了不少,她就跟公主聊天,话题不经意拐到驸马身上。舒云笑呵呵地说:「公主,驸马爷真的很在乎您呢,刚才我去帮驸马爷熬药,驸马爷都不许我动手,还说要亲自给您熬。」

舒云笑得多开心,多替婉宁高兴,婉宁心里就有多痛苦。

亲自?

是想亲自杀了她吧。

难怪这几日驸马总是心事重重。

她爱重的驸马,她亲自向父皇求来的夫君,竟然想毒死她,为什么!

婉宁痛苦地闭上眼睛,舒云以为婉宁累了,就闭上嘴,也把虞刑手指被烫伤的情状一併咽下去,她起身离去。

掀开帘子间见驸马爷站在门口,还很拘谨地对她说:「公主如何了?」

「驸马爷,公主已经喝了药,现下已经睡了,您不进去看看?」

「不用了,我在这里守着公主就好。」

他没能毒死公主,怕是陈贵妃的人还会下手。

在舒云走后,他警惕地望向四周,此处距离肃慎道尚有千里,如何能安全地把婉宁公主送达?

虞刑的目光逐渐变得悠长。

房檐之上,一蒙面刺客见虞刑去而復返,又端回来一碗汤药,房间内的公主也没有死,他愣了一瞬。

上头不是说虞刑会把公主毒死吗?

杀手眼角的刀疤凶恶的朝上挑动,「没用的东西,该不会被婉宁公主发现了吧!」

杀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檐。

虞刑不行,就只能他动手了。

且等黑夜……

屋里婉宁公主睡了多久,虞刑就在门口守了多久。

期间舒云过来一趟,给公主擦身,舒云刚进去,就尖叫一声。

虞刑下意识想要掀帘进去,却被舒云叫停,「驸马,您别进来,我在给公主换衣服!」

在公主的命令下,舒云赶紧处理掉地上的死老鼠,装作没事人一样,给婉宁擦身,随后端着水盆,急匆匆走出房间。

虞刑望着舒云的背影,嘴角抿起。

夜色将近,控制好情绪的舒云把饭菜端过来,虞刑看见,舒云的脸还是白的。

屋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舒云见他盯着,便垂下脑袋,谦卑道:「驸马爷,吃点儿吧,明天一大早还得赶路。」

饭汤清汤寡水,几乎看不见米粒,菜也做得又咸又辣,几乎难以入口。在被公主选中成为驸马前,虞刑虽然家世不够勋贵,但也不愁吃穿。他何曾吃糠咽菜,还要受押解官兵的磋磨。

「驸马,您脸色好难看,奴婢知道您心忧公主,可如果您也倒下了,谁来照顾公主?」舒云定了定神,稳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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