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他粗声道。
崔娘子一愣神,赶忙道:「不行,你是男人,怎么能碰大少奶奶!」
「再耽搁下去,人就没命了,你想害死大少爷吗?」
把将死的大少爷搬出来,崔娘子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能退后一步,默许了。
虞刑二话不说,一手搂着阮绣云的腰,另一手托在阮绣云膝盖弯下,不费力气地把人抱起,直奔西厢偏房。
「崔娘子,这人怎么敢把她送到西厢去,不过是个冲喜新娘,要是老太太怪罪下来……」小丫环在崔娘子耳边低语。
崔娘子瞪了丫头一眼,「阖府上下,现在谁都没有大少爷的命重要!」
挑拨离间的小丫头立马住嘴低头,跟在崔娘子后头,也往西厢走去。
崔娘子加快脚步,原本为了大少爷,阮绣云的房间被暂时安置在西厢最东边的小偏房里,那边离大少爷居住的东厢最近。
可眼看大少爷要不行了,崔娘子哪还敢叫她住主人的屋子,便急匆匆地拦住虞刑,把一行人领到下人住的一排房屋前。
虞刑担心阮绣云的伤情,暂时就没跟崔娘子计较。
把人放到床上,虞刑胸前也沾了不少血,他的手跟腰侧是重灾区,打眼一看,血要流光了似的。
「郎中呢,怎么还没到!」虞刑厉声责问。
崔娘子一时也被虞刑周身的戾气唬住,「我已遣人去叫了。」崔娘子话音刚落,郎中就被带来。
因为大少爷的病,府中常年有郎中留守。
虞刑一转身,掐着郎中的手腕子说:「救活她!不然……」
郎中冷不丁被掐,手腕剧痛,想发火,可眼前的男人凶神恶煞,他哆嗦着说:「一定,一定能救活!」
郎中眼前一晃,人就被提溜到病床前。
他赶紧把脉,掂量了一阵儿,他拿药给止血,又亲手写下药方,虞刑就在他身侧盯着,郎中不敢慢,手下的字飞扬起来。
「娘子体弱,按方抓药,定可痊癒。」虞刑把药方交给丫鬟,继续盯着郎中。
郎中的骨头都软了,又捡了几句老生常谈的不可劳累的场面话,抓起药箱就跑。
阮绣云手腕上的伤口看着吓人,郎中给撒了药,红红绿绿的,看着就更瘆得慌了。
知道阮绣云性命无碍,崔娘子鬆了口气。
她的视线落在虞刑身上,上下一打量,锋利的眉骨往上一抬,她叫道:「喂,你一个护院,谁许你进西厢的!」
刚才着急忙慌的,她怕阮绣云死了,也没注意虞刑的打扮。
现在一看,这傢伙不就是个看院子的狗吗?竟然敢对她大呼小叫!
赵家规矩严明,如非传唤,护院不许进东厢西厢,被抓到了,轻则打上一顿,重则被捆起来发卖。
虞刑不理他,他满眼只有床上的人。
大少爷还没死呢,这群下人就看人下菜碟,竟然连大少奶奶的衣服都不给换。
崔娘子见被他忽视,怒气涌上,「听不见人话?好,我叫你们领头的来!」
听了崔娘子的指示,小丫环就跑去找负责护院管理的管事。
崔娘子本以为,虞刑听了该怕了,至少得跪着向她求饶。
可虞刑不仅不理会,转过身时,看向她的目光好像淬着冷刀。
崔娘子一惊,往后趔趄几步,一隻脚绊在门槛上,人往后仰,几个丫鬟都没扯住她。
在崔娘子的痛叫声中,虞刑干脆把门关上,断绝了她们打扰阮绣云养病的杂声。
眼睁睁看着门关上,还差点儿碾上自己的脚,崔娘子赶忙把腿收回。
「吱呀」一声,门严丝合缝地关紧。
崔娘子爬起来,瞪着眼道:「你不过就是个小护院,你不想活了!」
在这偌大的赵府中,谁敢触崔娘子的霉头,谁不知道她是老太太的心腹,在府中横行许多年,根深蒂固,就连管家,也只敢背地里给她使绊子。
崔娘子一瞥眼,就有小丫头来给她出头:「你放肆,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她可是崔娘子!」
虞刑哼了一声,他不屑的样子叫那股怒气穿透头盖骨,从崔娘子的头顶冒出。
她指着虞刑的脸,大叫道:「你找死!今天我若是轻易饶了你,我还如何在赵府立足!」
正好管家跟管事的一块儿来了,崔娘子厉声道:「刘管家,你的人对我不恭不敬就算了,还对大少奶奶动手动脚,你就说怎么处理吧!」
崔娘子还没被气糊涂,知道怎么上眼药虞刑下场才最悽惨。
胆敢触碰主家的人,就算阮绣云只是个冲喜新娘,赵家人也定会废了他。
说完这句,崔娘子就看向虞刑,等着看他跪地求饶。
可她意料中的场面不仅没有发生,那个胆敢挑衅她的护院朝管家一拱手,竟然倒打一耙。
「刘管家,我要举报!」
刘管家也不喜欢虞刑,他打了他一巴掌,让他颜面尽失。
听崔娘子的人来说要处理一个护院,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胆大妄为的虞刑,遂跟着管事一块儿前来。
果不其然,这赵家除了他,估计也没人敢惹崔娘子不痛快。
若是崔娘子所说为真,就算虞刑救了大少爷,他也逃不过被打杀的下场。
越深想,刘管家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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