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在他们对面坐下,有些感慨:「你跟你爷爷长得还挺像,那个,大家都营养不良,但你爷爷长得老高,又有本事,娶了这附近最漂亮的女人。你们呢,现在在搞什么事业?」
「我和我爱人做点小生意。」
「我爱人」这三个字,令许年心跳漏了一拍,瞥眼看他,他却怡然自得的。
陈致性子并不外放,但奇特的是,他跟什么人都能聊。
村里有走家串户的习惯,清明节,外地的赶回来祭祖,人便多起来,除了他们,还有别家人过来唠嗑的。
陈涛山名号的确响,哪怕他已作古多年。得知陈致是他孙子,话题纷纷往他身上聚。
「那年头出一两个大学生了不得的,你爷爷就是一个。他也不忘本,村里祠堂改造,他二话没说,捐了一百万。八十年代的一百万呢!」
「你们家子女越来越有出息,都往外走了。」
「哦,你这是带你媳妇来祭祖是吧,小妹怎么不大作声哟。」
陈致说:「我爱人头一回来,她脸皮薄,不大好意思。」
「真有福,讨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明知是客套,他还是接下了:「确实,修了八辈子福才遇上她。」
他们一口一个媳妇,爱人,她愈发无所适从了。
直到开饭。
端上的都是农家菜,不那么精细,用描着大牡丹的瓷碗装着,甚至带着土气,但有别处尝不到的独特风味。
加之主人好客,连食量不大的许年都吃了不少。
聊着聊着,有位大嬢说:「你们俩还没要小孩呢吧?趁年轻,早点要一个。」
陈致说:「要不要都看她,不过我是想跟她过二人世界。」
他们笑,「咦哟,新婚夫妻就是甜蜜。」
许年在桌下掐他一把,让他别瞎说了。
不是他故意带节奏,怎么会都以为他俩真结婚了。
反正陈致是上瘾了,告别村民们时,他搂着她的腰,亲密地说:「老婆,我沾了点酒,待会你开车?」
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抿那一口酒,好演这齣戏。
第57章 56.薄荷
下午, 雨反而大了,白车溅上泥点。
回到阳溪,先去洗车。
车熄火, 被输送入隧道。
陈致剥了颗薄荷糖,丢进嘴里。糖在齿间滑动, 偶尔顶着腮帮子,发出细微响声。
水帘围困这方小小天地,她见他优哉游哉,转过头, 正要说话, 猝不及防地被他封住唇。
话音堵在喉咙口, 未能发出只言片语。
浓烈的薄荷清香涌入她的口腔,直衝天灵盖,刺激得她头髮、手脚阵阵发麻。
随即, 他的舌灵活地推挤着糖, 在彼此之间碾磨,不让它被咽下。
就像, 两方绞杀着一隻无路可逃的猎物。
温热的唾液催化着糖的消融,甜味丝丝缕缕地漫开, 沁入心脾。
高速旋转的毛刷拍打车身,许年分神瞥了眼,被他发现。
他不满,捏住她的下巴,唇瓣要分不分的,嗓音变得缠黏:「闭上眼, 不然,就只能看着我。」
接吻的时候, 他要她眼里、心里全是他。
这方面,他尤为霸道强势。
车洗了多久,他们就湿糊糊地吻了多久。
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自动洗车设备出口,陈致早已退开。
他放鬆地靠着椅背,若无其事地,另外又剥了一颗糖吃着,说:「嗯,这颗草莓的,甜得有些腻了。」
她脸霎时烘热,那颗糖压在舌苔下,似还残存着他的温度与气息。
忘了原本要和他说什么。
等到了家,她才想起。
「你不觉得,我们进度太……」
快?突飞猛进?好像又不足以完整概括。
这段感情里,陈致浑然不给人留反应时间、攻守余地,一路杀上都城,直捣黄龙。
恰恰相反的是,许年挺慢热的,就像之前,她得适应关係的转变,再习惯牵手、拥抱、亲吻这类亲密行为。
他们现在这样,同闪婚有什么区别?
他说:「因为我知道,我对你不是激情。假如当年没分手,我们就该到这一步了。」
亲密无间,耳鬓厮磨。
坦然和所有人承认,他们是彼此的另一半。
许年说:「那你也得让,让我先习惯一下……」
「叫你『老婆』吗?」他笑,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贴着她的脸颊说,「你知道我在梦里叫过你多少次吗?十八岁的时候。」
她呼吸一滞。
女性的敏锐直觉告诉她,不是普通的梦。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
卑劣地肖想她的人,她的身。
从那个夏天,余光不经意瞥到她领口下的白腴软肉开始,有些念头就像入春的蔓草,肆意纵生,不受控制。
少男少女,成天待在一起,难免肌肤相触。
可她当时从未想过,也从未得知,他做过关于她的……那样的梦。
陈致说:「结婚证不守卫爱情,它更多的是从法律层面上,保护双方财产、利益。即使没有那张纸的证明,也不影响我认定你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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