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苏州城里灯火依旧,过年到初五,都是夜晚最为热闹的时候,马车缓缓驶过热闹的大街,金竹趴在马车的小窗口,一边指着外头的东西,一边问着在他身后的唐远之,「那是人偶戏吗?」

「嗯,苏州城特有的一种手指人偶,传承很多年了。」

「那边呢?我看到了喷火,是不是打铁花啊?」金竹指着远处的火光,有些兴奋的问道。

「苏城没有打铁花,打铁花的话,灿灿不是知道只有漠州才有吗?」唐远之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强势的将人揽了回来,关上小窗户,「好了,灿灿,你要引蛇出洞,也做得够了,风大,别老是开窗。」

金竹侧头看向身后紧紧搂着他腰的唐远之,一脸无辜,「我来苏州这么久,都没有出来逛逛,我就是看看景色嘛。」

——说什么引蛇出洞,别乱说,没有!

唐远之轻笑一声,微微眯起眼,凑近金竹,「是吗?那上次桃花坞,灿灿也是站在那里看风景了?」

唐远之墨色的眼眸里幽深的,让人不敢探究,金竹默默的盯着唐远之,这混小子一直都没有提引蛇出洞的事,他还以为这茬过去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突然,金竹往前,恶狠狠的啾了一下唐远之的脸颊,趁着唐远之呆愣的时候,赶紧闪到一旁,一边急急的说着,「那,惊喜红包的愿望,你已经实现了啊,咱这事就算过去了——」

尚未说完的话语,都淹没在唇齿相依,气息纠缠之间。

仿佛恨不得将人吞噬殆尽,一手握紧了金竹的手腕,一手死死的按在金竹的后脑勺,不许闪躲,不许避开!

——这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灿灿!

直至快要抑制不住满心的想要占据的念想,才慢慢的鬆开了手,看着那漂亮的面容晕红的脸颊,潋滟湿润的眼眸,还有些恍惚的眉眼,止不住的喘息,唐远之的眼眸暗沉了下来,勉强抑制着,将金竹抱起,放在他的腿上,一边抚着金竹的背脊,一边忍不住碎碎的亲吻金竹的脸颊,眉眼,温柔的,疼惜的,珍惜的亲吻……

金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推了推将他搂抱得紧紧的唐远之,那唐远之的某些变化,他又不是笨蛋,不是傻子,这会儿可是绝对不能乱来!

「我要喝水。」金竹声音有些低哑,抿了抿唇,推开又想要来亲吻他的唐远之,恼羞的瞪眼,「你,给我冷静一点!」

唐远之深吸一口气,平復心头的激盪的念想,才哑声开口,「对不起,灿灿,我刚刚有些失控。」

金竹抓了抓有些乱了的头髮,垂下眼,都是男人,他,他也懂,佑安一直都是一个人,咳,这么久了,有些控制不住,他也懂。他刚刚也差点冷静不了。

「没事。」金竹低声开口,抬眼看向唐远之,神色认真,低声说着,「我知道的,你,是我唯一,我,是你唯一。我懂。」

唐远之怔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将金竹紧紧的揽着,抱着。

「我们待会就要去拜见老师了,你赶紧的给我恢復一下!」金竹恼羞的推开唐远之,磨牙,这人平时冷静自持得要命,这会儿能不能也冷静一下啊。这,这变化……可恶!

唐远之低笑一声,慢慢的鬆开了金竹,端来水,又找出梳子,给金竹有些乱了的头髮,重新解开,重新束髮。

终于在苏州城的东门外的树林里,他们等来了宋鸿儒等几位大儒。

唐远之站在金竹的身侧,低声介绍着不远处走来的三人,除了老师宋鸿儒,剩下的一位胖乎乎的白髮白须的是大儒蔡博,最后一位瘦削的严厉的是大儒古德。

分别见礼后,他们在亭子里落座,亭子里已经摆了热乎乎的几碗米粥,还有一些糕点,四周也摆了炭炉。

然后,大儒古德厉声开口,「敢问金家三郎!漠州骊山私塾存在,可是收买人心?」

啊?金竹一脸茫然,随后站起身,拱手,「老先生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不是为了收买人心!你那骊山私塾作甚?」古德不依不饶的追问。

金竹有些无语,嘆气道,「老先生,这就好像是有人倒在你面前,你一碗粥就可以将他救活,那你是救还是不救?金竹所为,皆是本心。」

——当初救下佑安是本心,建设骊山私塾也是本心。

「本心?你的本心是什么?」古德微微一笑,放鬆了脸部表情问道。

金竹想了想,老实回答,「不知道。」

——救人还用问本心吗???

古德听着,却是大笑起来,看向身侧没好气的瞪着金竹的宋鸿儒,「难怪宋兄一直记挂着金家三郎,的确是个聪慧的。哈哈……」

宋鸿儒没好气的开口,「就是顽劣!不好好读书!」

金竹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默默的探向身侧唐远之,老师又在说我了……

唐远之握住探来的手指,面上微微一笑,开口说着,「老师,古老先生,蔡老先生,时候不早了,不若,先回竹园,待明日,我再设宴,恭迎诸位。」

宋鸿儒微微点头,「也好。」

蔡博站起身,微笑看向金竹,「老朽对金家三郎的骊山私塾颇感兴趣,待明日,我们再好好说说。」

「是!」金竹恭敬拱手。

而就在阿七准备送三位老先生离开的时候,异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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