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隐匿身形观察的叶令仪自己知晓她并非漫无目的进行符箓轰』炸,而是在有序的将理论上威力相近的符箓一个个丢出,暗中将实际效果偏差记下。
余鸿之一边狼狈躲出其不意的攻击一边暗骂:说是比试竟全靠外力,这人好不要脸!
内门弟子看他四处逃窜反倒爽快:呸,你先打的以强欺弱的算盘,想以半步开光打筑基初期,活该。叶师妹/师叔干得漂亮!
眼看着余鸿之终于掩饰不住阴郁,要被逼急了,叶令仪想试验的结果也差不多得到了七七八八,当即见好就收,果断在余鸿之面前显露出身形。
她挥手将余鸿之身上的符箓尽数收回,符箓甫一脱离便烧成了灰烬。
叶令仪微笑道:「方才只是想让师侄体会一下不同的战斗方式,既然师侄不喜,我们便正式打过。」
她这么说,余鸿之倒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他看似狼狈,实则倒也的确只受了轻伤。比起他方才比试时对外门弟子下的狠手,叶令仪倒真像是在「指点」后辈。
余鸿之垂下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这叶令仪年方十五,比他还小上几岁,却以「长辈」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耍弄他,当真可恨。
他出自黄金城,便是代表着黄金城世家的脸面,如今被叶令仪这般羞辱,必是要千百倍的还回去,才能出了这口气。
余鸿之手中金刃本是地阶法器,方才却没发挥出应有的效用。他垂眸调整好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復了彬彬有礼的样子,点头道:「多谢师叔。」
叶令仪见他依旧平静,倒是收起了嘴角噙着的笑意,认真了许多。
这余鸿之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值得正视的地方,至少现在还能朝她说出道谢的话,这般忍耐力便非常人所能及。
擅长掩饰情绪的人,如同最耐心的猎人,能在暗中一动不动的蛰伏,悄然迈过浓稠的夜色,在必要时给出致命一击。
倒是不能小看了他。
叶令仪收敛起思绪,凝神注视着余鸿之的动作。
他面无表情抬眼,竟是干脆地将手中金刃收回。
地阶法器,显然不是这位出身黄金城的世家弟子,最厉害的攻击手段。
叶令仪静静看着他,没有率先出手。
接下来,感应到余鸿之周身缓缓浮现的气息,在场的内门弟子们俱是悚然一惊。
「这是……」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里?!」
一层朦胧如月光般的银色裟羽轻柔的笼罩在余鸿之的肩头,如融化的液体般流淌下来,神秘缥缈的符文如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浮金,如梦似幻,让人移不开眼睛。
——鲛纱。
传说中于无边海深处寻回的秘宝,无法炼化,乃是天然的攻击灵器,堪比天阶法器。
余鸿之尚未将其化成本命法器,但这鲛纱上已然沾染了他的灵力气息,应是已朝夕近身了至少一年。
不止内门弟子轰然议论,震惊不已,就连稳坐上首的亲传弟子,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鲛纱已在这片大陆上消失许久,余鸿之手中的这一片裟羽不知从何而来,难道黄金城竟真如传言般神秘,拥有无数修士趋之若鹜的珍宝?
「叶师叔这可如何是好……」
「他先前不拿出来,应是本想隐藏鲛纱的存在。但叶师叔方才所为激怒了他,便是拼上日后危险重重,也要彻底赢过这一场。」
「本就是筑基初期与后期的差距,再加上堪比天阶法器的鲛纱,叶师叔此次怕是要吃大亏。」
「叶师叔的师父可是万重山的松间真人,想来就算是黄金城世家,也绝不敢彻底得罪。只是这切磋之中若是受了伤,松间真人也不好找小辈问责……」
叶令仪本不知这鲛纱是何品阶,但她本就能感受到这气息绝非凡物,修士耳聪目明,她将内门弟子们的议论听得清楚,已是心中有数。
她早已料到,这余鸿之必不仅仅是拥有一件地阶法器。
但想到连那第九道天雷都能吞的碎纸片,叶令仪神情不变,并未觉得这鲛纱能奈她何。
这碎纸片不知是何来历,天道的雷劫都伤不得,更何况一片鲛纱。
众人都看出叶令仪不为所动,猜测她怕是也有大招留在后面。
想想叶令仪的师父是那位一剑惊天下的顾恆泊,众弟子又下意识安心了一些。
万众瞩目之中,叶令仪目光沉静,似乎丝毫未将那鲛纱放在眼里。
本想彻底将叶令仪打压、好赢回黄金城名声的余鸿之,没料到祭出了鲛纱,仍未能让她有所震动。
他神色一点点沉下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叶令仪,心底一沉。
难道,她真有更厉害的法器?
若真如此,他这一步牌亮的太早,又起不到震慑作用,当真将是满盘皆输。
而叶令仪在余鸿之屏住呼吸、严阵以待地凝视中,缓缓地……拿出了一支羊毫笔。
——很破的那种。
笔尖跟杂草一般拧成大小不一的几股,笔身不但毫无修饰,甚至尾部还劈叉了,看着都有点扎手。
余鸿之:「……」
众内门弟子:「……??!」
师叔啊,闹呢?
沈卿面如菜色。
……被叶令仪气的。
她「啪」的一声抬手盖在脸上,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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