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说都说了,老大夫干脆破罐子破摔,接着又说,「看你这脉象,最多还有半年。」
「对了,老夫提醒你们一下,这花柳病是会传染的……」
话没说完,围着季舒礼的一群人全部往后退好几步。
「只要不在一起用膳,少接触,传染性也不会太大。」老大夫接着又解释道。
季舒礼一双眼瞪得老大,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神彩。
「不可能!这不可能!」
忽然,他猛得摇头,「我怎么可能得这种脏病?是不是你误诊了!我一向洁身自好,我连青楼都没去过,我……」
「二公子,你新纳的妾,就是青楼姑娘呀。」
沈姨娘柔柔弱弱的补了一刀。
闻言,定北侯默默又往后挪了两步。
「可翠柳是干净的!她根本没有伺候过旁人!」
长这么大,季舒礼还是第一次碰女人。
没想到就这一次,让他把命都给输了出去。
桑清九抬手揉了揉鼻尖,不动声色的看向玉珠。
乖乖~
她当初只是叫玉珠寻个青楼女子,送到季舒礼身边。
玉珠倒好,这是直接送了个定时炸弹过去啊!
玉珠见状,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
小姐,跟奴婢无关呀。
奴婢去选人的时候,就翠柳最漂亮妩媚会勾搭人,奴婢哪里知道她居然有脏病?
「不可能、不可能!」
季舒礼难以置信的直摇头,「你再给翠柳看看,你给翠柳看看!」
她没病。
一定没病!
是误诊!!!
季舒礼叫来翠柳。
翠柳还不知是什么事,笑吟吟的出门来。
老大夫一把脉,又嘆一口气,「这位姑娘,也只有三四个月的活头了。」
「大夫,您这是咒谁呢?」
翠柳蛮不高兴的质问。
「翠柳,在我之前,你跟别的男子是不是好过?」
季舒礼冷声问道。
闻言,翠柳神色一慌,而后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直摇头,「没有,妾从始至终就跟过您一个。」
从前季舒礼很吃这一套。
但现在,他却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说实话!」
「妾没有。妾真的没有。」
翠柳委屈巴巴的哭着。
季舒礼恼怒的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接连几巴掌后,翠柳捂着红肿的脸,断断续续的点头认了,「爷~妾是花楼出来的,都这把年岁了,怎么可能还是清倌嘛~」
此话一出,季舒礼彻底僵住。
他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半晌,才跌坐到地上。
定北侯憋着气看完这齣闹剧,便先差人将老大夫送出去,还给了一大笔银子封口。
随后怒火衝天的一甩袖,「来人,二公子突发恶疾,起不来床。将这院子给我封了,不许人进出。」
说罢,他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季舒礼一眼,转身就走。
寒心。
太叫人寒心了!
他在季舒礼身上花费的时间精力是最多的,盼望着他将侯府带上一个新高度。
结果呢?
他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染上了脏病!
定北侯府,看样子还是要交给季沉舟才行……可季沉舟又要搬到礼王府去,万一日后凭自己本事封侯了呢?
哎呀!
愁死了!
定北侯满肚子火气,都不知道往谁头上撒,最后进书房点香写字,希望凝神静气。
最终却撕碎了一迭纸。
而沈姨娘,则忌惮又惊惧的看了一眼桑清九。
这女人,真阴毒啊!
她本以为,桑清九安排翠柳的作用,是腐蚀季舒礼的斗志,乱他的心,潜移默化让定北侯对他失望。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女人是衝着季舒礼的命去的。
还是染上脏病这种窝囊死法。
让季舒礼脸都丢得一干二净。
狠,还得是她狠!
桑清九注意到沈姨娘的眼神,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了。
就是她干的怎么着了吧。
她扭过头,慢悠悠的带着玉珠又回到自己院子。
「不禁玩儿的东西。」
桑清九在心里暗骂一句。
季舒礼这么快就倒下,又没有季沉舟在,她还能玩什么呢?
1199:……
讲真。
摊上它宿主这么个对手,这些主角上辈子不知道得造了多大的孽。
不过1199没敢吭声。
怕这宿主后头整它。
与此同时,季沉舟才从审讯人的监牢里缓步走出,轻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衣裳。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长到与监牢的黑暗相接连。
他抬眸看了眼天,「也不知道九儿现下睡了没?」
广府这一摊子事,总算是完结了!
明日启程回京去!
次日一早,一群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广府官吏们,被关在狭窄的笼子里,跟着一路送往京城。
明王就在其中,还坐着C位。
季沉舟随手丢了块不太干净的馒头进去,「吃吧,皇上要见活的你。」
「呸!」
明王唾沫混着血就吐了一口,「狗皇帝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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