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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识川侧过头, 示意刘叔:「两碗牛肉麵。」

「好嘞。」刘叔将手写的点单条递到后厨,目光和善, 看向陈芷,试探问, 「这是有对象了?」

陈芷莫名脸热, 低下头装作看手机, 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闻识川声音寡淡:「是朋友。」

「嗨, 这几年第一次看你带姑娘来吃饭,是我误会了。」刘叔大方笑起来,「瞅瞅你这年纪也该谈婚论嫁了吧,你叔叔就没让你相相亲?」

陈芷耳朵竖得更明显了。

闻识川对这位刘叔态度格外好,闻声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急。」

「是是是,不急。」刘叔附和,随即开起玩笑来,「咱们闻队这条件,五十岁单着都有的是老太太抢,现在好好工作,挺好啊挺好。」

闻识川:「刘叔夸张了。」

「夸张啥?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我看你长得比那电视上的明星都俊。」刘叔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看向陈芷,「你说是吧,姑娘?」

陈芷低头滑手机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向刘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是啊,那明星娶不到媳妇,闻队都不可能娶不到。」

话毕,陈芷余光飞快落到闻识川脸上,只那张冷峻的脸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淡。

她有意试探,结果如自己所料,瞬间豁然开朗。

刘叔也笑起来,话里话外有意撮合:「小姑娘,你有点眼光哈,我看你长得也漂亮跟明星儿一样,跟咱们闻队般配着嘞!」

闻识川一直沉默听着,并不插话,却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喉结不自然地滚了一下。

陈芷衝着刘叔眨眨眼,笑得灿烂:「跟闻队长得般配,那我可有福了。说不定将来就真的找了个跟闻队一样帅的男人嫁了。」

刘叔也配合地笑起来,目光扫向闻识川,看他反应。

闻识川眉头轻轻蹙着,并没说话,似乎有点无语。

于是刘叔笑得更开心了。

听见没,人家姑娘都说了,将来找跟你一样帅的男人嫁,你还不主动追求一下。

……

几句话的功夫,后厨已经把两碗牛肉麵做了出来,刘叔拿着托盘把麵条送到两人面前,又从身后的冷柜里拿了两瓶汽水放到麵条旁边。

他声音含笑,眼神也慈善:「你们好好吃,这顿算我请你们了。」

闻识川作势就要拒绝,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叔先打断了他:「闻队,你别跟我客气。当初要不是你资助,这店我还开不到现在,估计还在那地方帮人诈骗,有上顿没下顿不说,女儿都不认我。」

陈芷拿筷子的动作一顿,没想到两个人背后的溯源竟是这般。

刘叔语气含笑,继续补充:「所以啊,你们就放心吃,不够后厨还有!管够!」

闻识川这才点了点头,埋头吃起面来。

陈芷抿了抿嘴,看向刘叔的眼神里也染上了一抹同情。

麵条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拿起筷子捞了几根,一起送进嘴里。

醇厚的汤底和牛肉的香味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所有的味道都恰到好处,好吃到不禁咂舌。

周遭的气氛的像是一场幻境,陈芷莫名想起最开始认识闻识川时周遭人对他的评价。

他们说他冷血无情。

她现在却完全不这么想。

闻识川并非冷血,而是他表达温暖的方式隐晦,可偏偏是这样隐晦的温暖,汇聚了一条一条善意的暖流,一直涌动着,永不停歇。

案件进入了瓶颈期,第二天中午,闻识川打算带着她去盛星宇杀人的现场看看。

中午日头正好,阴雨初霁,云朵稀疏,蝉鸣聒噪。

阳光肆意洒进前车窗里,陈芷侧头靠在座椅上眯眼小憩。

成桥文理学院在成桥市靠中心的位置,开车过去十五分钟,陈芷还没来及入梦就被叫醒下了车。

车停在学院里的公共停车场,两人下车,准备从这边走到男生宿舍楼下。

大学充斥着青春的味道,天边有飞鸟掠过,风吹着主干道旁的树木沙沙作响,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恍然而过,将她心中残留的青春记忆给託了起来。

但真要说些值得留念的记忆,却也没有。

按部就班上课下课,因为忙于争做最好,所以一心将自己扑在论文学术里,没有甜到发腻的校园恋爱,甚至没有走得近的有好感的男生。

要说唯一值得纪念的,也不过是学校食堂里美味实惠的饭菜,寝室宿舍里热闹的八卦氛围。

可是现在,她跟闻识川一起走在陌生校园的马路上,她却油然生出一种青春真美好的错觉。

仿佛闻识川不是跟她一起来办案的同事,而是跟她谈着校园恋爱,送她上课下课的帅气学长。

「闻识川。」她轻声唤他。

风吹起他额间的头髮,仿佛也将那点少年时期的蓬勃朝气给吹了出来。

他闻声,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陈芷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曾经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什么场景?」

「跟你一起走在大学校园里,散步?」

她也说不清,又笑着补充:「很不可思议吧,明明才认识你没多久,就感觉已经在梦里见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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