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生病,就过来坐好。」
三言两语,态度已经明晰。
陈芷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酸酸甜甜她说不清。
身体倒比脑子听话的多,听到他的声音,就乖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走了过去。
他伸手扶着她走,坐到沙发上。
再自然地抓起她的头髮,慢慢吹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耳畔只有吹风机运行的轰轰声。
和节奏乱掉的心跳。
他动作轻缓,手指触碰她头皮的时候像是羽毛轻抚,有些痒。
做这种事,他并不熟练,吹得比平日她自己吹要慢得多。
可她只希望,这时间,能够再慢一点。
几分钟吹完,陈芷摸了摸已经干透的头髮,谢谢的话卡在喉咙。
闻识川收纳好吹风机,抬脚就要离开客厅。
她一咬牙:「闻识川。」
身影一晃,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我能再做一个实验吗?就跟,上次病房一样。」
说着,她指了指沙发上的抱枕,语气试探。
闻识川皱了皱眉,她好像又在怕他了。
「好。」他没拒绝。
陈芷抿了抿唇,拿起身边的抱枕,视线移到他身上,对上他的眼睛。
「我……我要扔了。」
「扔吧。」他表情很淡,似乎并不在意。
陈芷拿起枕头朝她丢去,枕头稳稳落在他怀里。
「换你。」她更紧张。
枕头被丢回来,力道不情不重打在她身上。
看着撞到自己后滚落一旁的枕头。
陈芷再一次愣在原地。
跟着闻识川相处这么久以来的日子,跟胶片一样快速在大脑放映,然后定格在此处。
那个雪白的抱枕,是一切的开始,也宣告了一切的结束。
闻识川将手里的吹风机放在一旁,慢条斯理走过来。
伸手捡起地上的抱枕,拍了拍,又放回了原处。
他一如既往冷静,看到这一切也没有太大反应。
片刻,他开口:「现在你还觉得对我有亏欠了吗?」
正如这联繫的开始取决不了她,结束也自然不会跟她商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个受害者。
她从不欠,也不会欠他什么。
他只想告诉她这些。
陈芷半天没回答,他想过闻识川会说很多话,可那些她预料的话里唯独不包括这句。
她眨眨眼:「这样就算扯平了吗?」
闻识川:「你觉得扯平了,那就是扯平了。」
陈芷顿了下:「那你呢?」
闻识川:「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
怎么可能。
陈芷觉得他在讲笑话,十几年以来一直在替另一个人挡灾,上帝是最没资格跟他说公平的人。
可他却说,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
她有些牵强地勾了勾嘴角:「你在安慰我吗?」
闻识川却格外认真:「没有。」
「竟然这个联繫消失了,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要我搬走吗,需要我辞去警队的工作吗?
他忽然垂下眼,片刻缓缓道:「有。」
心一咯噔:「什么?」
「竟然我不会替你挡灾了,你这样冒失的性子,以后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儘量不要让自己受一点伤。」
「那你呢?」
「我会看着你,直到你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为止。」
陈芷心底泛起一阵酸:「那我要是一直都照顾不好自己呢?」
他说的冠冕堂皇:「那我就一直看着你。」
陈芷都快哭出来了。
她没再问为什么,忽然也不想在他心里求一个所谓的名分。
在不在一起,谈不坦白心意,此刻都不重要。
无论他有什么苦衷不向她表白,但他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很明确。
他说过的,他站在她这边。
所以只要有他这一句,就够了。
「好了,很晚了,去睡吧。」
「那明天……?」
「脚都这样了还想着出去玩?」闻识川声音有些冷,「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做。」
「好。」
「下次洗澡,一定要小心。」
她重重点头。
「睡吧,晚安。」
「好,晚安,闻识川。」
她回应的语气很重,如同许下一道海誓山盟。
第二天依旧是个雨天。
关掉闹钟,雨声隔着厚重的窗帘送进来,给气氛加了几分凉意。
陈芷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几分钟过后,脚腕上的疼痛传来。
「嘶……」
连忙停下动作,挣扎着坐起来。
乱糟糟的头髮顺着下颚耷拉在肩头,她伸手随便捋了捋,又缓了好一会。
起床前,习惯性抓起手机看。
一条闻识川的消息弹出来。
「我去一趟超市买菜,想吃什么发过来。」
来自半小时前。
昨晚做了一宿的梦,睡的昏昏沉沉,醒来的时间也比平日晚了不少。
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有些懊恼的抓了一把头髮。
按照这个时间,他都该买好回来了。
也没再犹豫,直接翻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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