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嗯……」
「他死的太巧。」两人走到走廊，在一旁站定，闻识川转身，将视线放到身旁的窗户，「他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永远闭上了嘴。」
陈芷垂下眼沉思：「我们目前为止，唯一没有问到的，就是他将王文进示众的动机。难道他的死，也是为了保守这个动机的答案？」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闻识川冷声应和，却没再说什么其他，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默默思考着。
案子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她根本无法解释的局面，而下一步呢，他们又该怎么查，从什么方向查？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调查的方向就是梁锡，可是梁锡却又这么碰巧的死在这里。
这起案子的侦破的过程和遇到的巧合，就像有人提前写好的剧本一样，他们被困在这个被设定好的环节，看着突如其来的转折，什么预防的措施都做不了。
陈芷有些泄气，却也知道干耗着不是办法，于是主动提议：「郑清囡会不会知道什么，要不然我去问一下？」
听到她的提议，闻识川没拒绝。
他说着好，又偏过头看向她，眸光中才染上点光泽：「怕吗？」
他总是喜欢问自己这个问题。
在这样事件混沌的发展空隙，无论多忙，脑子多乱，闻识川总是会想办法给她留下一个喘息的余地。
陈芷摇摇头，冲他挤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有你在，我就不怕。」
闻识川看她，听她的话，意识有片刻恍惚。
随后又伸手把她拉到面前，探着摸了摸她的脸。
声音更温柔：「不想查了，就及时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
陈芷乖巧点头：「会的。」
梁锡的事一出，忙碌就变得没有了尽头。
跟闻识川道别之后，她顺势进了郑清囡所在的审讯室，跟里面的刑警打了声招呼，她便走进去。
再一次坐到这个女人面前，情况已经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郑清囡已经比才来到警局时憔悴的多，那双眼睛最终还是无力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调查，看向陈芷时已经有些浑浊。
疲惫参杂在里面，说话的声音也弱了。
本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陈芷不知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能否再消化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
可是该问的，该说的，不会因为同情止步。
「你跟梁锡是怎么认识的？」她换了个话题切入，问话的语气很平常。
郑清囡已经被无数个问题包围，此刻变得有些麻木。
她没再探究为什么是陈芷来问，又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只是说着那些她已经说过好几遍的话，不厌其烦的，不带任何多余感情的重复。
「王文进骗了他一笔钱，他来家里找王文进讨说法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我。」
陈芷：「你跟他认识的时候，你跟王文进离婚了吗？」
郑清囡摇摇头：「那个时候没有离婚，但是已经在办各种手续了。」
「你知道多少梁锡被王文进诈骗的事？」
「没多少。」郑清囡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缓缓道，「我也是跟王文进结婚之后才知道他用来开公司的钱不干净，都是这几年个个地方骗过来的。」
「公司开起来之后，王文进给我保证，他不干那些勾当了。我也就没管，实际上我要管，我也管不了。一开始结婚，他对我好，生了雅萱之后，他就开始打我骂我，侮辱我，连带着打雅萱，我自己都不顾不上了，他后面还干没干那些生意我就更不清楚了。」
「直到梁锡来找，我才知道王文进还干着，不仅干着，还干的更大更强了，骗的钱从几千几万到了几十万。」
「王文进不是个聪明人，他这样迟早要被自己酿出来的祸水淹死，我想着赶紧离婚，梁锡也就知道了我的事，帮了我不少。离婚之后我俩就好了，但是王文进时不时还是要来骚扰我，雅萱也天天说王文进打她骂她，我受不了，梁锡说他能帮我报仇……」
提到报仇的字眼，陈芷迅速抓住了重点：「梁锡给你说报仇的时候，是要王文进死，还是要王文进死在所有人面前？」
郑清囡声音很弱：「只是要他死，他死了，再把钱留给雅萱……」
「你知道他的计划吗？」
面前的女人摇起头：「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信他。我们两个人把王文进绑架了，逼他签信託合同，然后又把他砍死……王文进死了之后我害怕极了，我问梁锡，我问他，要把他怎么办。」
陈芷看向她：「他说要怎么办了吗？」
郑清囡摇摇头：「他没说，他只是让我帮忙，把王文进送到王文进在市区的家里，送去之后被雅萱撞见，我就把她锁到屋里不让他看，然后我也被梁锡推出去了。」
陈芷：「什么意思？」
「送去之后，他就让我回去，然后说会来找我，我害怕死了，他说让我走，我就赶紧走了。」
陈芷有些吃惊：「所以你根本不知道王文进是在天台上被发现的？」
提起天台两个字，郑清囡有些迷茫：「王文进是在天台被发现的？」
郑清囡瞪着眼睛，很无辜地看向陈芷。
她眼神里的迷茫不像是演的，陈芷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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