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迅速按了三下，手錶在手腕上轻轻震动，示意着电话被接通。
她鬆了一口气，嘴上依然迎合着他：「那是闻识川父亲死的那场车祸。」
「是。」祁云轻声说，又想起当时的场景，声音有些冷，「那天雨下了很久，可始终扑不灭那场火。」
「我后来想，那或许根本不是火，而是恨。」
陈芷：「你想说什么？」
「陈小姐，你说报仇雪恨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陈芷思忖片刻，缓缓道：「让他死。」
「不，那样太仁慈。」祁云咳嗽了一声，「最佳的方式，是让他生不如死。」
耳边祁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递，很失真，但抹不去那喑哑。
闻识川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内容，一边在车上定位陈芷的位置。
屏幕上显示「加载中」的字样，闻识川有些焦躁地锤了一把方向盘。
电话那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陈芷：「你想干什么？」
「陈小姐应该知道我是在埋度长大的，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祁云缓缓说，「但你知道哪里除了诈骗之外，什么最出名吗？」
「……什么？」
「妓院。」祁云又咳嗽了一声，声音清晰不少，「像陈小姐这样的，可是很受欢迎。」
……疯了。
电话那边陷入一阵寂静。
闻识川看着眼前还在转圈的「加载中」，有一种想要把车砸掉的衝动。
第110章 燃烧
◎好结局◎
陈芷看向祁云, 眸底一抹光微微抖动：「你真是疯了。」
「正如你所说，我什么都不剩下了。」祁云的声音依旧很平缓, 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所以我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陈芷被他内心的恨意震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闻靖宏夫妇。」为了拖延时间，陈芷问，「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最后为什么没有选择你吗？」
祁云的背影微微一僵，「你还没有资格提起这件事。」
见到祁云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 陈芷继续说；「因为你一辈子都在做闻识川的影子。」
「你就没有问过自己, 你是谁？」
「闭嘴！」祁云忽然转过头, 用那张已经无法入目的脸望向她。
透过墨镜，陈芷没办法看到他的眼神，但是那股彻骨的凉意还是从他身上渗出来。
陈芷强压着内心的难受, 一字一句接着问：「祁云，你是谁？」
「蜘蛛, 堵上她的嘴！」祁云衝着前排驾驶座的人大喊一声, 「把她扔到后备箱去。」
祁云话音刚落，前排的门就被一个男人推开。
陈芷见过这个被祁云称为蜘蛛的人，正是在诊室绑架她的那个男人。
她努力控制自己惊恐的神色, 衝着祁云大喊：「你要是这么做, 警方不会放过你！祁云，你要知道, 你就是你，你无法替代任何人, 所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真可笑。」祁云冷笑一声, 「忘了告诉你, 我在埋度还有势力, 你那些自不量力的正义，在我这行不通。」
陈芷还想再说什么，可身侧的门已经被拉开。
冬天还没过去，但阳光已经足够炽烈。光从门缝投射进来，刺的陈芷睁不开眼。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腕上的表掖在袖子里。
蜘蛛的动作依然干脆利落，黑胶条将她尚未说完的话噎在了喉间，混着麻醉剂钻进鼻腔时，意识也随之飘远。
最后一点模糊的记忆，是后备箱门被关上的重响，以及前排祁云那嘶哑的嗓音吐出来的一句「去机场」的话。
电话里渐渐只剩下车辆行驶时产生的噪音，这声音如同死亡的倒计时，让闻识川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眼前的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定位的地图，属于陈芷的位置被着重标记在屏幕最中央。
他们的目的地是机场。
按照祁云的安排，他们不会选择公共机场，而从陈芷所在的位置前往最近的私人机场只有一条路。
显而易见，地图上车辆的移动方向正是顺着这条路前进的。
闻识川用工作手机拨打了周从的电话，等待接通之时迅速发动车辆朝着定位追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听，周从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语气有些失落：「闻队，暂时还没找到陈顾问的动向，交警那边已经在…… 」
闻识川：「成桥环城高速F3008，正往淞江大桥方向去。」
周从怔了一下，「是祁云吗？」
「嗯。」闻识川冷冷吩咐，「通知交警大队在大桥前设卡排查，注意路口监控，有出现可疑三排八座车立刻通知我。」
」是！」
「带你的人包围crow机场，他们要坐最近的航班去埋度。」
「埋度……」周从小声咕哝，听到闻识川说完了，立刻答道：「是！」
电话挂断，闻识川已经将车开进了高速，库里南在马路上开出一条残影，直奔凇江大桥而去。
凇江大桥检查站。
「你好，例行检查，出示一下行驶证驾驶证。」
玻璃窗被交警敲响，男人缓缓落下车窗，从车里拿出证件递过去，「这是发生啥事了？」
「没事。」交警低头看手中的证件，漫不经心地扫了车后座一眼，「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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