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吃东西就是香,在栗玦细细咀嚼的过程中,头套里的小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咬合上下颚。
似乎是觉察到了身边人的眼馋,栗玦歪过头来说道:「是巧克力味的拇指饼干,你要来一块吗?」
小王有些为难的样子:「唔,不大好吧……舞会的主题不是要求不能露真容么?」
「你以为你摘了头套,在场就会有人认出你,抑或是拜倒在你的惊世美貌之下?」
「......」
什么啦!
虽然王语非也知道自己很普通、很不起眼,但是栗总您能不能别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予以精准打击!
捂在头套里的一把声音瓮声瓮气的:「嗬,我没有过人之处,不还是照样吸引到某人了么……」
那个某人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小王可不敢再重复一遍,连忙改口道:「哦,唔,没有。我是说我饿了。」
而后,小王摘下头套,抱在胸前,露出一张汗湿的脸。
栗玦迟疑了片刻,还是抽出一张随身携带的纸巾按到小王额上。
万分熟悉的场景,这让王语非立马回想起那次在厨房里,栗玦也是如救世主一般地伸手擦去她就快滴落眼眶的汗水。
记忆之索猛然一抽,某些特定事件的助推,给本来不好开口的话涂上了一层润滑剂。
王语非毫无征兆地问道:「那时候,你是吃醋了?」
第50章 舔唇的奥秘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那次呀, 我们俩在厨房里,你看我在做文思鸡茸,我告诉你, 我要陪前室友的新租客看房。」
「然后呢?」
「然后,你就吃醋了!」
「怎么我就吃醋了,没头没尾的。」栗玦收回那团沾惹了王语非汗水的纸巾,原本最是洁癖的她有些心神不定地收拢掌心, 再收拢一些。
王语非一脸认真, 直指问题核心:「因为我说我看不得你对自己不好, 但从你的角度来说, 你觉得我对前室友其实也很好。如果说对每一个人都好是中央空调, 那么你需要的是......」
「不,我什么都不需要。」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栗玦突兀且失礼地打断了她, 「事实上, 我根本不记得我们有过这样的对话。」
那团纸巾被她越攥越紧,恨不得捏成粉末一般, 沁凉的指尖隔着纸巾都能把掌心摁出一个深印。栗玦舔了舔唇, 将视线别开了一瞬,再回视时,她的目光已经变得像放置很久的白开水,平寂得没有一丝波澜。
王语非揣着一肚子话急欲表达,却又在这样冰冷的眼神下悉数咽了回去。
栗玦她......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放任她们之间产生那样的化学反应么……
好在红苗恰逢时机地回来了,手里捏着的两支高脚杯里装着色泽缤纷的酒液:「咦?我就走了这么一会会儿, 你们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没有。」栗玦清冷的语调一如往常,倒是令红苗打消了疑虑。
谁不知道栗总爱臭脸呢?
红苗把其中一支酒杯递向了王语非:「这是森小姐特调的にじ,也就是彩虹的意思。度数不高, 口感丰富,适合初心者。」
而后对栗玦道:「栗总不能喝酒嘛~~我都知道的,所以就没捎上你的份了。」
栗玦微点了点头,沉默地,亦是机械地吃着手里的拇指饼干。
王语非因为腾不开手,暂时先将头套摆到旁边的小圆桌上。
她低头抿了一口「虹」,眼底逸出一缕真实的惊艷:「没喝之前我还以为是果味的,但......这种味道很奇妙,入口清新,入喉醇厚,真的有点像在森林里奔跑。」
红苗就跟挨夸的人是自己似的,兴奋得手舞足蹈:「那可不~森小姐的酒是能赋予人们想像力和画面感的!」
栗玦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眸:「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醉翁之意。你对这位国际友人老闆娘有意思?」
红苗先是一愣,随后爽快地承认了:「我的确在追求她,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老闆娘来的?」
栗玦挑着重点回答道:「看她的气质风度。当然,也很少会有普通员工能这么自由地带着孩子来上班。」
「那是森小姐的儿子?」小王不由地问。
「嗯吶~随了他娘的优良基因,长大后一定是个俊俏的小公子~」红苗一边说,一边回头衝着育儿袋里瞎折腾的浑小子摇了摇手。
虽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但小王和栗玦都能听见红苗那束髮自肺腑清脆的笑声。
「那个......虽然这样说不大好,但你不会是在追求一个有夫之妇吧?」王语非胸中的正义感和道德感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在她眼前上演。
「胡说什么呢!人家早八百年就离婚了!」红苗气咻咻地挥舞着懒羊羊的小拳头,「她四年前过来中国发展,一个单身母亲又是日本人,可没少受白眼。我能帮的就帮着啰,你们听没听见?她现在中文说得特溜,全是我教的!」
王语非和栗玦悄悄对视一眼,森小姐可不似红苗这般大嗓门,隔着一段距离,她们都无缘听见森小姐中文学习的成果。
见红苗如此兴致勃勃地分享她和森小姐的事,王语非忍不住问:「所以你是真的喜欢她,想要结婚的那种?」
红苗听了咯咯直笑,神叨叨地揽上王语非的肩膀:「小王,不应该呀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