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
柳暗花明,峰迴路转的是——
栗玦对那隻骚包虎崽爱搭不理:「不好意思,不方便。」
「呃……」看起来虎崽在搭讪这件事上一向无往不利,因而被栗玦这冰山美虎冷漠回绝后一时卡壳。
但他扶着吧檯,很快重振雄风:「可是小姐,我看你落单很久了,真的不需要我......」
她可不需要某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强行以救世主之姿挡在她面前:「你知道我为什么落单么?」
「嗯?」
「因为我装的是假肢。」
当事人虎崽、看客小王和红苗:「......」
好么,虎崽没讨到便宜,灰溜溜地走开。
他心说:原来是个残缺的,那再美亦是无用。
真叫他跟一个装了假肢的女人跳舞,他能膈应得好几宿睡不着觉。
红苗冲小王比了个由衷钦佩的大拇指:「原来还当是栗总拿捏住你,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幕后大BOSS。」
小王额际一滴汗,她哪里能左右人栗大小姐的主意了,不过是因为这人向来最看不上虚情假意的傢伙。
......
渡过一波小危机,王语非的心思其实早就全飘在栗玦身边,只顾围着她打转。
因而在第三支乐曲落下尾声后,王语非非常拙劣地推说自己跳不动了,想找地方坐下休息。
红苗瞥一眼人满为患的吧檯和卡座,根本没有下屁股的地方,就这你还想歇脚?
怕不是想直接坐你们被栗总的「假肢」上?
当然,红苗也懒得拆穿她,掀了掀嘴皮道:「去吧去吧,纵是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该放手了。」
这什么古早味的狗血连续剧台词......
王语非顾不上想太多,跟好不容易捱到放风时间的犯人似的,踩着欢快轻盈的小步点挪到了栗玦身边。
「跳完了?」忽如其来一大片阴影,栗玦半阖着眼皮,羽睫轻颤。
「嗯。」山羊老虚站定在她面前认真点头的样子怪乖萌的。
在沉默散逸开来前,栗玦微微翕动了两下鼻翼,冷声道:「有香水味。」
王语非低头嗅了嗅掌心的味道:「哦,是红苗身上蹭到的吧。」
栗玦刚要拎起眉毛,就听小王十分直女地咕哝着:「搞不懂这潮流,明明一股把饭菜捂馊了的气味儿,红苗怎么忍得了往身上喷的。」
小王这番发自肺腑的吐槽,很好地取悦了栗大小姐。
「是你牛嚼牡丹罢了。这款香水前调是紫罗兰,后调是艾草汁,花香和苦香,低调迷幻,余韵悠长,是红苗力推的香水中最畅销的一种。」栗玦解说道。
小王:「???」
紫罗兰和艾草汁?
小王表示费解,为什么听起来很好闻很高级的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就会变成馊饭味儿啊……
但栗玦根本不需要她去弄明白。
这傢伙有时体贴细腻,有时不解风情,只要继续保持就好,没必要变成某种更伶俐、更玲珑、讨所有人喜欢的样子。
在栗玦自己意识到之前,她已经伸手摘下王语非的脖领毛,将她的脑袋拉靠过来。
透过头套的送气口,王语非看见栗玦浅色的瞳仁中闪过一道明艷异彩的光辉。
「今天这身衣服,真是给你选对了。」她还听见她这样对她说,声音隐隐含笑。
选对这身衣服才让她和红苗跳舞沾惹了香水味?
这不符合逻辑啊……
王语非微偏脑袋反过来再一想,顿时豁然开朗。
假使不是这套玩偶服阻挡,红苗的香水味怕是要直接附着在她身上了!
王语非不知怎的,带有一丝虔诚地,伸出双手将栗玦拽着她脖领毛的手合拢起来。
周遭的一切都像虚焦一般模糊了去。
那蛮横的温热,一寸寸地侵入、一寸寸地蚕食。她不想再慢火细熬着企图消融包裹栗玦的坚冰,她想像这样,爱一个人就应当爱得干脆而彻底。
是栗玦的回应给了她勇气。
那一句「今天这身衣服,真是给你选对了」,与其说是心存侥倖的暗示,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明示。
她不希望在她身上出现其他人的香水味,毫无疑问,这是情人之间专属的独占欲。
王语非的心躁动得很厉害,然而气氛正佳时,总有电灯泡当了电灯泡还不自知。
红苗吹了个哨子走到王语非背后:「哟~酒吧里不都打了空调么?就这还要人工取暖,栗总这么虚的吗?」
萦绕两人的粉红泡泡瞬间爆了个稀碎……
栗玦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泰然自若地收回手,顺便还薅下了玩偶服上并不牢靠的一撮毛。
反倒是一向温顺没脾气的王语非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红苗一眼。
前面那么多助攻白搭,居然在最重要的关口横插进来坏事!
儘管王语非肃杀的目光隔着头套威力有所削减,但红苗是什么人呀!
作为一隻五感灵敏的前辈姬崽,她马上领会到这两人刚才是一边握着手,一边升着温。
眼看就快大功告成,却被她给搅黄了!
红苗不好意思地分别用一隻手搭上两人的肩头:「别介别介~~我不是故意的,是那边工作人员通知我二楼包厢空出来了。你们懂的,今天客人多嘛,预约的包厢得赶紧用上,毕竟我们的合作还要仔细谈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