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老大不高兴地撅起嘴,没在一起前这人总是一副正经八百、克己復礼的样子,哪能想到她私下里有这种小癖好,以玩.弄她可爱的小肉肉为乐子。
是的,她希望她尽情地来玩.弄她,但并非以这种方式,而是更原始、更有爱的那种……
栗玦注意到她充斥不满的小眼神,目光一紧,颇有警示之意,好似在说:看着点场合,莫在如雪阿姨面前胡闹。
小王眼尾向下一垂,显得可怜巴巴,欲讨一点事后甜头:我会乖乖的,那之后等一切走上正轨,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栗玦有些失笑,微眯起眼睛:给给给,你想要,我就给你,别忘了我们上次说好的。
小王脸上大燥,杏眼圆睁:???
说好的???
她可没答应,她才不想被反攻一辈子呢!
站在旁边自觉当了电灯泡的葛如雪尴尬地扶着额头,该说小情侣眉来眼去,感情甚好么?
原来情到深处,自然会达成旁若无人眼神拉.丝的成就。
「不好意思,你们或许有情饮水饱,但我现在饿了。」葛如雪找回了一点存在感,顺便掐断了两人之间那束噼里啪啦爱的小火苗。
「唔,是哦。葛董事也还没吃吗?那我要抓紧了。」小王边说,边套上围裙往厨房而去。
……
却不想,她因为怕油烟飘进外间正准备关上厨房的门时,一个不速之客挤了进来。
葛如雪面无表情道:「不介意我在这里观摩一下吧?」
小王视线一晃,透过门玻璃望见客厅里的栗玦一个人镇定地继续搂起抱枕玩。
看来她这个比抱枕不受宠的真人,此刻陷入了无人营救的境地。
「葛董事,您请便。」事已至此,小王只能硬着头皮把一脸严肃的「监工」给留下来。
「你准备做什么晚餐?」葛如雪半撑着料理台,口气还算家常。
小王从橱柜里取出两袋意面说:「奶油蘑菇义大利面,再煎个蛋好了。」
时间有点紧,自己凑合吃一口倒是无妨,但对客人来说总归是招待不周了。
但意想不到的是,葛如雪并未展露先前挑刺儿的劲头,收声默默「观摩」起小王娴熟的动作来。
王语非擅长厨艺,这样的词条显然不是夸大其词。
奶油蘑菇的酱汁被她调製得馥郁浓香,整间厨房瀰漫起诱人至深的甜香,浮浅着,游弋着,让人仿佛置身奼紫嫣红鲜花盛开的坡顶,眺望那神秘深邃的彼岸荼蘼。
葛如雪的视线沉沉地垂落下来,王语非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穿过时光隧道,交织,重迭,衝突,模糊……
她恍然看见了此生「挚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束起一头飘逸长发,搅拌着锅中热汤的贤淑样子。
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岁月涂染了印记,打出了毛边。
值得珍藏吗?
葛如雪哂笑一声,这样两层画面的差别在于,莫惜月洗手作羹汤的对象并不是她。
从来也不会是她……
「葛董事?葛董事??」
小王的迭声呼唤划破了那些无谓的嚮往,葛如雪正了正脸色:「什么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厨房油烟太大熏着了?」叫了她好几回没有反应,小王只能猜想是作为女强人的葛如雪无法适应厨房的环境。
「还好,我在想事情,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葛如雪瞥见小王起了油锅。
「需要给你煎蛋煎全熟么?」王语非问。
葛如雪凝眉想了想,故意为难她道:「单面流心,单面溏心,谢谢。」
小王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个,溏心和流心不是一个意思么?」
葛如雪一本正经地解释:「当然不是,我理解的溏心是两三分熟,蛋白也要稍有流体质感;而流心大概是五成熟吧,蛋黄流心即可。」
两三分熟?
流体质感?
即可???
王语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想扔下一句「你行你上啊」,然后撂挑不干。
但眼前这人吧,看着大栗长大,在艰难险峻中辟出一条路维护她至今,往那啥了说,也算她半个岳母。
转换立场,把人当作岳母来讨好,来孝敬,那从心理上接受起来就顺当许多了。
「我儘量哈。」小王单手持蛋,潇洒地轻磕了一下碗沿,控制着火候将蛋液铺展在锅底,均匀得不可思议,蛋黄和蛋白形成两个可爱的同心圆。
「呲啦呲啦——」
油滋滋的声响只持续了几秒钟,葛如雪盯着小王过分灿烂的笑脸和将煎蛋滑入盘中的动作。
「离你说的好像还差点儿?」
盘子伸到了葛如雪面前,正中央的蛋黄维持着流质,在柔昏的灯光下漾起浅浅的涟漪。
葛如雪轻哼一声道:「还算过关。」
嗬!丈母娘可真高冷!
但小王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有些暗爽。就拿葛董事口中的过关当优秀、超棒来听就好!
当初还没攻略下大栗的时候也没少受她的冷脸,正因如此,小王的心理素质得到了极大的锤炼。
煎完客人的蛋,煎她和大栗的份,小王就显得随意多了,看起来也不怎么注重火候和卖相。
视线探进锅里瞧了瞧,葛如雪不由奇怪道:「你不用问问小玦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