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闹剧之后,沙九言倒也不恼,仍是仰靠椅背好整以暇地笑睇着她。
路鹿跳出画面以上帝视角来看,不就是前一阵子流行的那歌「我看你哭着叫着像个孩子在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这一晚没发生什么那啥的事,但这俩捅破窗户纸也快啦!
提前几章为小鹿同学撒花!!!
第65章 许诺
路鹿不甘心地揉了揉鼻头, 委屈巴巴地撅了个小嘴:「你老爱,取笑我。」
「彼此彼此,你不也捉弄我了么?」沙九言一派坦然, 这可是你先来招我的。
也不知这马来西亚室友究竟是确有其人还是小傢伙信口胡编的……
沙九言把桌上静待垂怜的烟盒扔给了路鹿:「别再软磨硬泡了,小孩子只许拿一根尝味道。」
好在凉烟不怎么容易上瘾,沙九言受不了小傢伙在她身边东一炮仗, 西一爆竹地点火, 只想儘快打发了她去。
路鹿怀里抱着烟盒,心里一阵得逞的窃笑, 给了我的烟那就是有去无回!
她假模假样准备摸出一根,但那不听使唤的手啊,抖了几抖。烟盒犹在,但手里的烟哗啦啦全倾倒出来。还别说, 路鹿的准头叫人吃惊, 掉出来的烟悉数魂归桌脚边的废纸篓。
「你在搞什么?」言语是不带温度的质问,但沙九言眼底的纵容倒未来得及散尽。
可惜路鹿错过了,她昂了昂小短脖狡辩道:「就,不小心嘛。」
变相地没收沙姐姐的烟,让她没烟可抽,路鹿为自己的小机灵劲儿摇旗吶喊。
谁知沙九言神情自若地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包未拆封的新烟,路鹿一下子愣住了。就她的观察来看,沙九言在办公室吸烟的次数极少,她以为对方只会随身携带一包。
「可、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到底,在办公室,放了, 几包啊?」
「几包?你该问几条吧?」
「……」
这存货量着实叫人拜服,路鹿厥倒……
计划夭折,她总不能「手抖」到打翻几条烟吧……果真如此,沙姐姐大概要送她去医院查查帕金森了……
沙九言沉沉地吐了口气,才道:「小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抽烟,但我不可能因为你不喜欢就放弃。」
这话一开头就是路鹿不爱听的,她不会干涉她抽烟,但这样不加节制、糟蹋身体的抽法她怎么看得下去。何来的喜欢不喜欢呢,其实只关乎心疼不心疼。她从没想过她能成功左右她,因此才会笨拙地采用迂迴的方式,和香烟本身作斗争。
不过,她忘了她家沙姐姐说话一贯是跌宕起伏的风格,好的开始是歇菜的一半,坏的开始却是逆袭的一半。
「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扔我几支烟是治标不治本的。你能销毁多少,我就能补充多少。你为什么不直接从源头入手?」
「源头?」
「我可以答应你尽力戒烟。家里我也屯了一些,我自己会处理,办公室的就劳烦你处理监督了。」
「不、不是吧?」路鹿差点就想掏耳朵了,思绪就像碾碎了的纸片,东一片西一片的,纷乱不堪,「我、我其实只是,想让你,别抽那么凶……」
沙九言心底是感激路鹿的,她给了她一个戒烟的理由。这状况就跟陷入泥沼地时,希望抓住手边任意一根芦苇一样,她不想继续沉沦,而路鹿就是屹立岸头那根挺拔的芦苇。
路鹿又气又笑,那她先前这番兀自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呀!但终究还是高兴的情绪占了上风。小肩膀因为傻笑一耸一耸的,路鹿不介意将这种柳暗花明的喜乐。透个底朝天。
「我只是替你行使你获得的权力罢了。」笑意是会传染的,如果路鹿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与她共处一室的沙九言显然也不能倖免地勾唇而笑,「你忘了么?那次酒会结束后我曾许诺你一个心愿。」
天吶!认真追溯起来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她没有忘,她只是不敢奢望沙姐姐同她一样没有忘。
那晚之后,沙九言再没提过此事,却一直放在心上了么?
这感觉很神奇,犹如吃完了鱼子酱口腔里总会残存几粒没嚼碎的。后续当你投身其他事情时,它们可能在你不经意间游动、爆裂,极致的口感将神经递质的传击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这时候的路鹿正是由于这样的高峰,效应器细胞始终处于亢奋的状态。
沙九言无奈地摇头,小傢伙真傻,这个心愿的受益者归根结底其实是她……
她的心愿可以有更多种走向,却偏偏只围着她一人打转……
她很傻,却给了她情有独钟。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小傢伙正是凭着这股子耿直和热情将她们之间单薄的信任关係越织越厚。不知不觉中,沙九言已然相信,路鹿想要实现的每一个心愿,都与她有关。
她很傻,却给了她志在必得。
望一眼窗外,雨势仍旧瓢泼,沙
九言红唇轻抿,办公室只剩下她们两个,看来务必捎小傢伙一回了:「你先出去干活吧,好了告诉我,我开车送你回家。」
「那烟呢?」这事路鹿最为挂怀。
「待会儿离开时一併带去扔吧。你不是透过窗子都能看到么?我有没有难分难舍趁机再抽几根不是一目了然吗?」这事沙九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