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柔原本已经打消掉了寻找向柏凯的念头，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她无法开口同他讲话诉说思念，相见解不了相思之苦，更解不掉心中的疑惑与愁绪。
可偏偏，命运让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无意中碰面，措手不及，却又恰到好处。
电梯门内门外，伫立而站的两人。
柳小柔一时失语，连同身体都跟着失去了反应。
向柏凯看着面前这个他思念了无数日夜的人，他激动却也难捱，他不能开口说任何话，不能做任何事，连多看她两眼，都成奢求。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合的一刻，向柏凯抬脚便迈了进去，他伸手按下了顶层按钮，正过身，朝向门面。
电梯里有监控摄像头，柳小柔知道此时的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思念如潮水，在心里翻滚拍打，她侧头看着站得笔直的向柏凯，许久未见，他瘦了疲惫了，脸上的轻鬆惬意不再有，唯剩眼下的肃穆和忧愁。
柳小柔看清楚了向柏凯左眼眉尾的那道疤，眉尾处断裂的疤痕，让她心酸不已。
她并不觉得那个记号有多帅，她看得清清楚楚，断裂的眉尾下，肌肤因为伤痕而粘连在一起。那些并不明显的线条痕迹，乃至缝针的痕迹，让她一时痛楚窒息。
她很想摸摸他的伤口，问问他疼不疼，问问他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她已经不在意向柏凯到底在做什么，因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
柳小柔就这样望着向柏凯的侧脸，一看再看，眼里望出了泪光。
向柏凯的视线停留在电梯门面上，他浑身拘谨，从未这般紧张过。
他在刀哥面前，在六爷面前，在执行任务时，都未有过此刻的纠错心情。
他知道柳小柔在看着他，他知道柳小柔有一肚子话想要和他说，他何尝不是如此。
此时，电梯停留在了柳小柔的房间楼层，电梯门开，可柳小柔并没有走下电梯。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向柏凯处境危险，她不能害了向柏凯。
况且，电梯里有摄像头，如若她说了不该说的话，都会对向柏凯造成威胁。
可她也不想离开，就当她也是去往顶楼好了，或是，把她当成一个还没睡醒的客人，她只陪他走这一程，短短电梯里的这一程。
柳小柔收回了视线，不再看着向柏凯的侧脸，她已经把他的轮廓深深记在了心里，包括那块小小的疤痕。
柳小柔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没有发出丁点声音，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她低头看着向柏凯的手，她很想牵上去，或是紧紧地抱住他。
她忍着心里的衝动，直到，电梯在顶楼停止，门开启。
短暂的相逢，又短暂的结束。
电梯门完全打开，向柏凯迟迟没有走出去，他何尝不想把这一刻静止，哪怕只是短短几秒钟也好。
而就是这短短的几秒，在向柏凯没有绝然走下电梯的那一刻，柳小柔心里的思念和深爱，得到了释怀。
几秒钟而已，无声的对白，却把一切都说明了。
他也舍不得她，儘管他不能给她任何解释，不能对她做任何承诺。
可她就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她觉得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
在电梯门即将关合，向柏凯走下了电梯，柳小柔默默站在原地发呆。
顶楼，向柏凯朝着酒吧入口而去。
这一路，他的双脚轻飘飘，他好似忘记自己前往顶楼的目的是什么，他只顾着朝前走，脑袋里满是柳小柔的身影。
他知道她哭了，他恨自己不能给她安抚，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难过痛苦。
缓着，他停在了原地，眸光渐渐模糊湿润。
第422章 情难自控
他这才察觉，原来他刚刚一直在忍，像柳小柔一样地去忍耐。
他好想她，和她一样的思念。
顶楼的酒吧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微醺人群从他身旁穿梭而过，有人无意撞到了他的肩膀，他浑然不觉。
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心口，心跳极快，盈在眼眶的泪水被他硬生生忍了回去，他仰头看着黑夜无尽的天空，他很想痛快嘶喊一番，却连这么小的愿景，都做不到。
顶楼酒吧的角落里，房萧羽正坐在最不起眼的卡座内，他留意到了站在过道里的向柏凯。
刚刚好的视线视野，被房萧羽看到了向柏凯的「奇怪」一幕。
顶楼的灯光幽暗魅惑，音乐声动感十足，房萧羽一身慵懒地坐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冰酒。
而他的身后，正站着头戴鸭舌帽的滕辛。
滕辛的目光落在向柏凯的身上，他的眸光被帽檐遮掩了一半，可仅剩的那部分眸光，同样凛冽嗜血。
房萧羽低声开口，「他是遭遇了什么？能这么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臟不好。」
房萧羽冷笑两声，滕辛微微躬下身，在房萧羽耳边说道，「他应该是上来接刀哥的，刀哥在那边喝醉了。」
房萧羽仰着下巴，朝着不远处的卡座探了一眼，刀哥已经醉酒熏天。
而这惹来了房萧羽的不满，「后天就要出海送货，他竟然能把自己喝成这样，六爷手下的人，真是越来越张狂了！」
滕辛继续道，「需要我和六爷交代一声吗？」
房萧羽忽然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右眼皮，他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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