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回到异世相逢的时候,明礼还有些意外,他放下算盘走出了柜檯,颇有眼色的给若晴倒了杯茶端了过去,问道。
「老闆,你回来了?」
若晴心中正烧着一团火呢,接过茶水就往下灌,然后将空茶杯放回了盘子里。
她冷笑了一声,眼里好像有两把小火炬,转过头看着明礼吩咐道,「以后在门口挂个牌子,就写——公子与狗不得入内!」
明礼手忙脚乱的将歪倒的茶杯扶正,喉咙吞咽了一下,看着若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出。
心里在暗暗叫苦,真要挂了这个牌子,哪天愚人众还不偷偷来暗杀他们,也就他们老闆敢这么说话了……
明礼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木头,没听见老闆的话。
若晴看出了明礼的怂意,可是也知道刚刚是自己无理取闹了,没办法只能踩着重重的脚步声,泄愤似的自己上了楼。
回到房间,若晴将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拉过被子就将自己整个盖了起来。
封闭的被窝里还能隐约听见她捶打被褥的声音,和嘴里一字一句的骂声。
「骗子,大骗子,连小孩子都骗,还有笨蛋,大笨蛋,我走了都不肯见我……」
被子里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直到月上梢头,才渐渐归于平静。
一个人影从窗外无声的掠了进来,走到了床前。
魈伸出了拉住了被若晴死死拽住的被角,微微一用力,就露出了她闷在里头的脸庞。
若晴的眼角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泪意,脸颊一半是因为闷得,一半是因为哭的,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魈眉心紧皱,心中一阵酸涩。
他试探的伸出了手想要为若晴拂去眼角的泪水,却看见了手套上沾染的不明显的血迹,是他刚刚和魔物的战斗中不小心沾上的。
魈褪下了手套,这才小心的用指尖为她勾下了因为濡湿、粘在脸颊两侧的髮丝。然后又动作轻柔的拭去了若晴眼角溢出的水珠。
「吱呀——」
若晴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只看见了紧紧闭上了的窗户,是风吗?
若晴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全然没发现自己好好的盖着被子。
望舒客栈,魈半坐在树梢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他的身上。
他出神的注视着自己还没戴回手套的右手,突然抬起手放在了唇边轻轻一抿。
——是咸的。
……
第二天清晨,若晴洗漱完从楼上下来时,却意外的发现托克和达达利亚竟然在楼下吃早餐。
若晴立刻甩了个不善的眼神给明礼,明礼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避开了若晴的死亡视线。
托克眼尖的看见了若晴,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哒哒哒的朝着若晴跑了过来。
「若晴姐姐你终于起床了,托克都等你好久啦!」
若晴就算再生达达利亚的气,可是对小孩子还是没办法硬起心肠,她摸了摸托克摘下帽子后乱糟糟的头顶,笑着问道。
「托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托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了手,晃了晃身子,清澈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望向若晴,里面写满了期待。
「托克今天想和姐姐还有哥哥一起玩!」
若晴笑容一僵,她微不可查的瞪了一眼故作镇定,其实一直偷偷瞥向这边的达达利亚。
若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面露为难的说道,「托克,对不起啊,但是姐姐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忙,所以你让你哥哥带你玩好不好……」
若晴的话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托克虽然没有说话,却用一双盛满了水珠的碧蓝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若晴,然后像是异常失望的垂下了头,低落的说道。
「好吧,姐姐的事要紧……可惜托克明天就要回至冬了,临走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想和哥哥、姐姐一起玩,但是现在达不成了……」
若晴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心底涌起的负罪感快让她窒息了。
「托克姐姐突然想起来,这些事交给别人做也可以的,今天姐姐还是陪托克好好玩一天吧,怎么样?」
若晴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谁能扛得住这样小心翼翼的撒娇呀。
「好耶!」
托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了晴空万里的明朗表情,他兴奋的举着手蹦了起来,开心的说道。
「托克就知道姐姐最好啦!」
若晴扯了扯嘴角,心里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跳进了这兄弟两个的陷阱里……
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达达利亚眼底露出了讚许的目光,悄悄的从桌下探出了一隻手,给托克比了个大拇指。
托克同样眨了眨眼睛,给哥哥回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达达利亚感动的不行,托克你长大了啊,变得可靠了!
璃月港的郊外,托克高高举着一隻风筝,笑容满面的说道,「姐姐我准备好了!」
若晴手上拉着一根风筝线,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托克等我数三、二、一,我们就开始跑,我说放你就放手哦。」
托克认真的点了点头,「托克知道了。」
「三、二、一,跑——」若晴拽着风筝线开始向前跑去,托克则举着风筝跟在后面,「托克,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