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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眠但笑不语。

丁燧:「唉。拿你没办法。回,你让住家阿姨把我房间收拾收拾。」

她笑颜逐开,背靠着车椅,懒洋洋地侧头看着灯红酒绿、车流如芸的繁华都市夜晚。

霓虹灯鲜亮的色彩闪烁,沿街的青年男女靓丽,她挪了挪眼神,在车内导航发出前方车流拥挤的提示时,闭了闭眼,想到方才与兄长谈话中,他一派「不信」,却无奈接受的:

——「心意相通、相互扶持、共同生活的人」。

——不是少女青春期的幻梦,也不是看太多影视作品、幻想小说带来的后遗症。

丁眠清楚地知道,从降生起,她就拥有着将来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更准确的说法,是「另一个自己」。

这是刻在基因里,写在认知中的概念,她对此深信不疑。

就像天蓝草绿风清,自然界的规律——她拥有着与常人截然不同的特性。

换个说法,那叫做她和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类本质上的不同。

年幼时,她说出口,兄长总当她是孩童戏言。

再大一些,成年以后,兄长又以为她是推脱相亲的说辞。

丁眠用指捏了捏鼻樑,在光怪陆离的街灯下,懒散地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的世界。

助理开车,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往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车后座上,年轻貌美,行业内、网际网路上被讚誉多次的美人难得露出了几分天真、温柔,是近乎柔软的情绪。

她的眼瞳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夏日美梦。

助理不知道,车后座的老闆此刻正想着自己究竟何时能遇上命运给她的「另一个自己」。

助理更不知道,短短两周后,丁眠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遇上了「心意相通、相互扶持、共同生活」的——

人们。

丁眠冷淡着抬眉与不远处的老同学黎深举杯示意。

黎深无奈地笑了一下,同样举杯,仰着喉咙,自己先吞干净杯中酒液。

这是一场慈善活动后的酒会,慈善主题是关爱听障儿童。

她与黎深是初高中同学,大学时一个留学出国深造,一个提前接任丁家,丁眠比黎深早了几年踏进商界,经验斐然。自他归国后,两人在生意场上多有往来,前不久刚合作了一个项目,照理说不该冷脸示人,但偏偏,黎深和她的过往交情不仅于此。

眼见着向她告白过的老同学像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丁眠立刻变身不解风情脸,平静地挪开眼神,不做更多反应。

她的目光轻呓桦飘飘地扫过酒会上的人群,熟悉面孔许多,甚至还见到了两周前吃过饭的归国富家公子哥。

丁眠漫不经意地想着他的姓名:似乎叫「林颖才」?

酒会来客随意,多还是慈善活动留下的宾客。一位女士走上前来,笑着与她交流几句,对话末尾,她颇为感激地敬酒示意:「您今天捐了在场百分之四十的慈善款,实在感谢。」

丁眠愣了一愣,笑着应了她的感激,两人热络地谈了会,女士的视线忽然转向酒会的角落,皱了皱眉,语气不悦道:「不知道是谁带了那个小孩,这种场合竟然不照顾着点。」

她顺势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

一个长相漂亮,皮肤苍白的少年,坐在酒会的墙边椅上,低着眉眼,木讷讷的,看不出有太多活力。

女士补充道:「那孩子是林家的,从小就没怎么出过门,据说是脑子不太聪明,那家人觉得带这孩子出门不太体面。」

丁眠的眉头皱了皱。

她目光落在那个少年身上,长久凝视,莫名其妙觉得有点烦心。

丁眠想,也许是人之常情,遇到一些无法赞同的事,心情低落。

她听着身旁人三言两语说清了那个少年的身世:因为脑子不够聪明,被外人说是生了个智障,林家深以为耻,藏着掖着。小孩岁数捱到十七八,这才拎出来给大众瞧瞧。

这瞧瞧也是为了给林家脸上贴金——慈善活动的主题是关爱听障儿童,据说这个孩子年幼时发过烧,有很长一段时间听力不好。

「刚才就听带他来的人说,他们家这孩子也算是有过听力问题,」女士对这种行为颇为厌恶,「他们想借着这个机会关爱一下残缺儿童。」

丁眠有些不适。

慈善捐助当然是好事。

可借着慈善活动的机会,有意无意地将小孩「展示」出来,那种意味就很微妙了。

更别说是这种八竿子扯不上,偏偏非得扯点联繫的说辞。

女士没有再说下去,以外人身份说太多,未免显得自己与林家太不对付,虽说林家主业不在京市,但将来总有打照面的时候。她咽下还想说的话,无意间转头看了眼身旁的丁眠,年轻貌美的丁家掌权人看着那个角落有些出神。在同性眼中亦美得让人脸红心跳的容颜在室内辉煌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凝重。

女士没想太多,只以为自己说的关于林家的阴私实在是扰人清净:这种破事,听一耳朵都觉得耳垢要多生一层。

歉意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刻,她就看到丁眠抬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张开口的动作生了几分迟疑,最后化作一字:「……欸?」

·

丁眠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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