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自己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盛昔陶的意思是说,他可以提供给自己信息素,但是进一步的关係他不愿意。
这是什么操作?
陆曜山傻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盛昔陶见他不说话,解释道:「我之前答应过你,你给我的佛祖镀金身,我就给你我的信息素。但我只能让你临时标记,而且我也帮不了你很久,以后的事你得自己打算。」
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脸照的一半亮一半暗,陆曜山看着盛昔陶,听见他语气清醒地说:「至于你什么时候回英国,我也不会干涉。」
说完这话,盛昔陶收了握住门把的手,紧接着扭开了睡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
他背过身站在陆曜山面前,敞开自己的衣领。
他觉得这已经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满足自己的恻隐之心,又不会使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只有一片寂静。
陆曜山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他注视着盛昔陶一览无余的脖颈,此刻,那朵火莲整株露了出来,沿着他后颈一块块凸起的骨骼,蔓延到脊柱,栩栩如生。
可陆曜山当下不仅没了标记的欲望,甚至内心深处升起了一阵挫败与失落。
本以为傍晚盛昔陶来主动道歉,两人就能重归于好。
谁知他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正想回馈给他的是这强势的约法三章。
陆曜山甚至有一瞬间怀疑盛昔陶是在报復自己。
为的就是上次那场雨夜的争吵,他迫使盛昔陶做选择,而现在,他又如法炮製地过来羞辱他。
这可真太好了,什么叫宿命的争锋相对?
十年前是盛昔陶被迫提供给他信息素,十年后却变成了他主动要求。
两人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一分,反而相去甚远了。
陆曜山低头艰难地消化着苦涩的心情,他似乎一点点彻悟过来,这么多年不清醒的只有他自己。
听到背后传来一丝异样的动静,盛昔陶疑惑地转过头,他见陆曜山一言不发从床上抱起一个枕头往外走,茫然地问:「你去哪儿?」
陆曜山说:「客厅。」
他看了眼盛昔陶敞开的睡衣,本想替他扣好,但伸出去的手终归还是放到了门把上。
「今晚分开睡吧,我的腺体有些难受。」
盛昔陶听了这话,微微发愣,他本来想回答,那你咬我一口不就好了。可看着陆曜山莫名低下去的气压,只好「哦」了一声目送他下楼。
他甚至还探头看陆曜山会不会走到半路又折回来,可惜直到最后,也没见他回头。
姜河早上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打扫。
昨晚的大雨将门口的榉树浇得零落,枯枝败叶堆了一地,清扫工人还未过来,陆曜山便亲自下场了。
姜河见老闆低着头没看见自己,于是按了按门铃。
「嘟嘟——」
伴随着铃声响起,陆曜山抬起头望向门外。
这一眼不要紧,姜河顿时皱起了眉头。
老闆的脸色竟然如此差劲,简直就像刚亏了两个亿。
不过等一进门,他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老闆,你是不是……」
「嗯……」
陆曜山不等他说完就应了一声。
儘管昨晚使用了抑制剂,但到了后半夜,他的腺体突然刺痛难忍,连体温都开始上升,种种的迹象表情,他那极其紊乱的易感期又来了。
姜河闻见空气中不算平静的晚山茶,担心地问:「您要去医院吗?」
陆曜山摇了摇头,指向屋里:「刚吃了药,你要是不舒服就先进去。」
他拒绝得干脆,姜秘书也不好强求,便拎着手里的早餐往屋里走。
「那我把粥放餐桌上给你凉着。」
谁知话音刚落,楼梯上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姜河下意识抬头,正好见着一身睡衣的盛昔陶出现在了眼前。
盛昔陶见到姜河,相当自然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姜秘书,早上好啊。」
姜河迅速回过神:「早上好,盛先生。」
他见盛昔陶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跟上前搭讪。
「盛先生,你昨晚来找陆总了?」
盛昔陶从冰箱里拿了水,边开边「嗯」了一声:「我有点事找他。」
他说得自然,姜河听了却心头一紧,他不由瞥了眼盛昔陶的后颈,可惜,那白皙的后颈光滑干净,没有任何被标记过的痕迹。
这么近的距离,白木香的味道清幽淡雅,虽然不浓烈,但对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已经足够吸引。
姜河之前听陆曜山说过盛昔陶在医院里偶然发情,腺体似乎有恢復的迹象,便以为这会使得两人的关係向前迈进一大步,今早看来,是他过于乐观了。
当下,姜秘书不由对老闆产生了失望,人都在屋檐下了,这么就是不行呢?
盛昔陶没察觉他的心思,因为他自个儿也有点儿郁闷。
昨晚一出闹剧后,他躺回主卧的床上,回过味来才发现陆曜山似乎是生气了。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不太明白对方生气的点。
明明自己的态度和行为足够妥协体面,还主动让他咬脖子了,怎么那人还能臭着脸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