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妥吗？两位？」就算不是也不用吓到了的模样吧？
立夏立刻摇头否认，随即就说年代有点久远，以为肯定认不出来呢，居然是真的。钟泰然也说是他们认识的人，只是没想到年轻时也这么英俊，看起来那朋友没吹牛。
两个人一搭一唱地忽悠着工作人员，不光拿到了资料，还拿到了照片。
磨蹭了一会儿，立夏提前预定好的闹钟响了，借着接电话有人找的藉口，跟钟泰然一起离开体育会。
体育会的楼房是旧楼，两个人下了楼，一起坐在车里，钟泰然开着车，立夏望着窗外，乱七八糟的广告灯牌，各种店铺，街上的人群，恍恍惚惚地就过去了。车里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静谧。
王仲轩是张家俊，这是他们两个谁都没想到的，立夏感受到了气运的变化，也就是说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然而知道了这个信息，可以用来作什么，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样的话，汪海澄可以扮演PTSD患者，骗过你，我就一点都不意外了。」立夏如此说道。
「你觉得……」钟泰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们两个是串通的，到现在还有联繫？」
立夏知道，他对王仲轩是否真的不是好人还有一定的存疑，于是她给他放了一段录音，就是王仲轩关于反社会人格的论调，儘管立夏把他噎得死死的，但凡是正常的心理医生都不会跟自己的病人这么说话吧？
钟泰然听得浑身发寒，他自己是学心理学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语言的力量。
假如在躺椅上的不是立夏，又或者立夏是个精神稍微软弱，又或者有心理障碍的人，在对心理医生感到信任的情况下，被王仲轩洗脑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你以后不要再去他那里了，不管怎么样，他不是一个好医生……」他把车停到一边，如此说道。
立夏的语气斩钉截铁：「所以更要查他，你不是认识私家侦探？我想知道他是怎么从张家俊变成王仲轩的？他有没有另外一个妈妈能改嫁，难不成他去了美国就直接被别人收养了？美国收养手续可是相当复杂的。」
这都是最简单的推理，可是钟泰然刚才没反应过来，他只要一想到立夏接受了这么多天的「治疗」，意志不够坚定一点说不定就会变成另一个像是卢健强那样□□控的人，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光听这套理论就知道王仲轩是吃这一套或者熟悉这一套的人，从这里来看，立夏以前跟他说过的汪海澄的不对就能找到源头了，不管是妹妹影响哥哥，还是哥哥影响妹妹，显然两兄妹都不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温和友善。
如果他没猜错，他们两兄妹很可能都是反社会人格，只是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我知道，我会打电话叫他帮我去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别再去王仲轩那里，还有汪海澄……那个网台助理的工作也辞了吧，反正这种工作满大街都是，以你的能力再找一份更好的都不是件难事……」
钟泰然不仅是皱着眉毛，连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从头到脚都写着「关切」两个字。
立夏知道他在担心她，可是她不可能答应他：「那不就等于在告诉他们我发现你们有问题？」
她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你要怎么照顾？所有事都会发生意外的，万一呢？」钟泰然此时完全不復平时的风度翩翩谈笑自若，一听立夏还是要去两个反社会身边查案，顿时要炸：「我已经没了Icy我不可以再没了你的！」
此言一出，不光是对面立夏愣了一下，他自己也一脸被吓到了的表情。
汽车里再一次变得安静了起来，只不过比起开始时那一阵惊惧的氛围，这个时候的车里反而是一种瀰漫着尴尬和……大家都懂得又不好明说的气氛。
「嗯哼，」钟泰然轻咳了一声，有理有据地解释道：「我是说，我不想再有人在这件事里受到伤害，甚至失去生命，你答应我好不好？」他苦口婆心地说。
这些天他查到了不少汪海澄的事情，虽然只有小学同学，可也足够让他知道汪海澄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透出的反社会人格特质——而最重要的是，以前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的男朋友的方家朗现在成了她的老公。
反社会人格特质：良心发展不足，有不负责任或者衝动的行为，善于利用他人，无法建立良好的人际关係。
为了一个男人，利用别人杀了至少三个人，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完全符合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行为。
FBI有过一些有关犯罪心理的测试，其中一个题目就是，姐姐和妹妹共同参加一个葬礼。
妹妹在葬礼上看到了一个她心仪的男孩，回家后她就把姐姐杀了，为什么？
因为妹妹想再参加一次葬礼，这样她就会再遇见她心仪的男孩了。
这种心理测试题没什么标准答案，只是通常回答出类似「标准答案」的人，有很大可能会是反社会人格，或者犯罪分子，从答案中就足以看出这种人对生命的轻视。
哪怕钟泰然没有见过卢健强本人，然而曾秀怡给卢健强判断的心理研究报告，他研究过无数次。
「卢健强可能是被利用的其中一个，他进了监狱，汪海澄还在外面，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卢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