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是毛社长的助理,戴了副眼镜,一身的西装,书生气十足,一看就是做秘书的料。
秘书先生比前台更有眼色,说话始终和颜悦色,连看人都是不着痕迹,很是温和。
原本有些忐忑的许智慧因为秘书先生的到来而安心了许多:「那位毛先生真的是……这里的……社长?」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又产生了新的疑问:「毛社长怎么会捡到手机?」
成云通运规模已经达到了很大的地步,产业链也遍布各种行业,这么大公司的社长,怎么会突然跑到江边捡起一部明显摔坏了的过气手机,完全不符合逻辑。
但现实往往就是这么不符合逻辑。
秘书说起是在船上捕鱼的时候见到的,毛代表平时爱好比较广泛,类似的活动都有参与。
而且捡到的其实是一个包,不过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泡了水,很多东西都模模糊糊,唯一能证明主人身份的也就是这部手机了。
立夏在后面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觉得给大公司的社长当秘书的都是人才。
她的表情心不在焉的像游魂,只有许智慧在认真听讲。两个人一个知道是假话,一个不知道,秘书还在巴拉巴拉,三个人边走边聊,形成了一副非常诡异的画面。
更诡异的是,社长室这一层大得出奇,走廊里长的可怕,到处都是大理石。
吸热反应还是空调问题,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冷嗖嗖的。
「这一层,只有毛代表一个人在用吗?」在沉默了许久后,立夏问道。
秘书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儘管这里的确很空旷。
但空旷的也仅仅是这条比较长的走廊而已。
里面还是有别的房间——当然,也都是给社长用的。
「是的,没有错。」秘书礼貌的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许智慧也观察起四周来,这才发现……
「不喜欢吗?」低沉的男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有个人冷不丁地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确切地说,是朴泰英的身边。
许智慧吓了一跳,明明刚才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不过她也更意外,这位毛代表她只是听说过,如今亲眼见到,才被对方过于优秀的外貌所震惊。不仅仅是帅气,更多的是一种气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的气息,仪态也很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可就算明星大概也少有这样有魅力的样貌。
连许智慧都这样了,更何况是近在咫尺的立夏?
坦白说,长的祸水的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毛泰久这个类型的倒是没见过。可不管他的外表有多么完美,令她感到衝击更大的是走廊上那一排排的油画。
——全都是她二十年前的游戏之作。
有□□,有悬疑鬼故事,还有她瞎编用来吓唬小孩的床头故事……
虽然色彩十分明亮,但基本上内核没有一个不是血腥暴力的,只不过没人知道。
知道的只有她,和眼前这个二十年前才到她胸口的小傢伙。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好几张都被她烧了,这些又是哪来的?
立夏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这不太对的根源就在眼前她才到他胸口的傢伙。
哦,他们现在坐了下来,而毛泰久在站着把手机递给她。
秘书先生送上来热腾腾的三杯咖啡,立夏没有动,她本来就失眠,喝了咖啡就更睡不着了。她这么一说,秘书先生就很有效率的换成了果汁,冰的。
没多久,立夏嘴里的果汁就喷了出来。
毛泰久淡定的拿出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身上。
「做我的家庭教师,这么令人惊讶吗?」
立夏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带着往他身上落,脑海里闪过某一天看到的,宽肩细腰翘腿长腿,该有的他都有,身上的肌肉线条也很充分,比例正正好好,多一分少一分都没有必要。
她一个不小心的走神,让许智慧替身而出帮助「弱势群体」。
「毛代表,您之前跟我说想要帮助朴女士是……」
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毛泰久很是亲切和蔼饿模样:「我之前在包里翻到了朴女士的一部分证件,泰英小姐……」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看,似笑非笑:「以前还做过幼师,对吧?」
那是立夏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在精神科医生的建议下去考了幼师证。
结果当然完蛋了。
立夏到这里也明白了,大概是许智慧见到毛社长连手机都不辞辛苦还了,觉得这人不错,所以不忘联繫企业做慈善之类的,顺便就把她这个社会需要帮助人士给帮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但是做了半个月就被开除了,您想让我教您什么呢?怎样最快被开除?」
「真抱歉,我是会长的儿子,大概不会被开除,您可以教我别的。比如,画画?许社工说您的画技很不错,还考进了美术学院,如果不是病痛……」
「我也很抱歉,我不接受,谢谢您把手机还给我。」
她不清楚毛泰久到底在搞什么,可她不想再陪着他玩这种「你假装不认识我」的游戏了。
苍天作证,她只想好好的发霉去死,让她安安静静的长蘑菇不好吗?
做出这个决定,还以这么坚决的态度,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有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