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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奴第二次离得这么近直视那双眼睛,干净、透彻,像是化在碗底儿的糖,丝丝绕绕的,不用尝都知道甜得过份。

阿奴点了点头,说「碧溪说小姐怕黑,夜里必须留盏灯。」

司年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抹羞赧,她眼神很快地避开,扯过薄被盖住了双腿,语气中带了几分羞恼,「听她瞎说!」

眼神闪躲、小动作不断,阿奴迅速的判定,她在说谎。

可阿奴抿了抿唇,转身就要走ʝƨɢ*,不意外地,司年急切地「哎」了一声,阿奴脚步一顿,听见小姐期期艾艾地,「灯留下就是了,你歇着去吧。」

阿奴转过身,却是一脸的不认同,「夜里要小心灯火,之前城东的一户人家就是夜里睡觉不小心,灯火烧了床幔,随后连着整条街都被烧了。」看着小姐的眼里闪过犹豫,阿奴又道,「小姐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灯,等小姐睡了,我再把灯拿走。」

司年的目光在阿奴的伤疤上停顿了片刻,随即眼中闪过不忍,「你...不必如此,把灯放外面桌子上就是了,从前她们上夜,也都是如此。」

阿奴执意不肯,「小姐放心,我不困。」

司年拗不过她,只好躺下了,然而阿奴的目光简直是如同实质一般地、正一错不错地直溜溜盯着她!

哪怕司年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阿奴那双黑滚滚的眼珠子。

这谁还能睡得着?

司年嘆了口气,无奈扶额失笑,「你真不必如此。」

阿奴颔首回应,「我真不困!」

司年是彻底拿她没办法了,坐起身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那你坐下吧,我也睡不着,索性咱们说说话。」

她这次倒是没推辞,犹豫都没犹豫地就坐在了司年旁边。

司年笑她的规矩学得到三不着两,却也没计较,而是借着烛火仔细瞧着她脸上的伤疤。

阿奴侧坐在床边,左边脸颊正对着司年,只见那处伤口过了两日,更显得狰狞了,伤口处新生的白肉外翻,周围都泛着红肿。

司年看得直皱眉,她接过烛台,径直从床上下来,走到梳妆檯前,翻出了个比铜板略大一些的精緻陶器,盖子拧开,里头的白色膏药泛着股冷香。

阿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在了她的身后,冷不丁地一声「小姐?」把司年吓的一个激灵。

她抚着胸口长出了气,回头瞪了阿奴一眼,把她按在梳妆檯前的绣凳上坐下,「别动!」

司年用无名指沾了些药,俯身小心地揩在伤口上。

那药膏很凉,抹到伤口上,灼热的痛感立刻减轻了大半,阿奴从来不知道,还有药能这么舒服地缓解伤痛。

之前大夫给她开的药,都是加剧疼痛的,好像那句「良药苦口」一样,这治疗外伤的药膏似乎也必须要加剧疼痛,才能更加有效。

不过阿奴更相信,小姐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于是她又觉得自己的那些疼痛是受到了大夫的欺骗。

司年不知道她此刻的怨念,只是低声道,「伤成这样还不肯好好用药,好好的一张脸,又是女孩子家家的,这样不知爱护,莫不是想日后留疤?」

阿奴头不能动,眼珠转向司年,又垂下眼皮,「她们说了,我这伤用不着这么好的药。」

司年手上动作没停,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告了一次状还不够,还来第二次?」

阿奴不躲不避地看向司年,「这是事实。」想了想,她又说,「因为我是贼,她们都看不上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1】...意思就是人要能吃饱喝足穿暖,才可以去要求她的礼仪荣辱。像你孤身在外,又是个女儿家,无依无靠的,能活着都不容易,怎么还能强求你知书达礼呢?」

「可如今你到了府上,也算吃喝不愁,有个住处。若之后再做这样的事,可就枉费了我把你带回府的一番心思了。」

司年替她上好了药,又找了块干净帕子敷上,这才直起腰,「好啦。」

她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阿奴的眉心,「这些日子实在是忙,又赶上收地租子,我还打算叫碧桃过些日子去府上的庄子上查查帐,你碧溪姐姐一个人在府上,实在忙的辛苦,就罚你,替她值上半个月的夜吧,你可愿意?」

作者有话说:

【1】:史记

阿奴:因为我是贼,所以她们都看不上我

司年:没关係,以后你当上了皇帝,看不上你的人更多

周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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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4)

阿奴明白,所谓的「罚」半个月上夜,只是小姐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养伤,等到伤口养好,她还没能讨得小姐青眼的话,就又要回到粗使丫鬟的行列。

这是小姐的好心,她从书里明白了穷人家的不容易,但显然的,她到底没办法明白落毛凤凰不如鸡的真正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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