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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又看向朱烛,「朱烛,你看着点她收拾,别让她把你东西碰坏了,客厅放不了的东西,先放我房间。」

客房和沙发,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不过朱烛并没有选择权,她被选择到了沙发,带着自己厚厚的被子。

客厅里有点凉,被子臃肿的挤在沙发上,一不留神就往下掉。

客厅里的挂表很响,滴滴嗒嗒地走到了十一点。

客厅的阳台很亮,那里有窗帘,但是忘了拉上,朱烛一抬头,就能看见窗户外,对面楼里依稀零散的灯光。

朱烛隐约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叫难过。

她好像永远是别人备选的选项,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就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

她是她哥的备选、是沈时予的备选、现在又是姜新雨的备选。

没有人在意备选的意愿,当主要选项不存在的时候,她需要立刻上任,但当主要选项出现,她又必须消失。

就连她睡的沙发也是备选,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房间的主人才会想到它。

朱烛又长又缓地了口气。

她之前明明不会在意这些的,她麻木而无所谓地看着所有人的选择,直到她开始清醒,可疼痛就好像是清醒的附加条件,形影不离的、欲盖弥彰的隐藏清醒背后的那份痛苦。

朱烛第一次失了眠,她维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望着窗户发呆,静谧的空间里,极轻的开门声忽然响起,朱烛下意识闭上了眼装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她隐约明白,她这是在假装麻木。

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在沙发边停下,借着房间里露出来的光,司年在朱烛的面前蹲下。

朱烛面朝着沙发侧躺,这动作让她的脸隐藏在黑暗里,儘可能地避免了自己假寐的暴露。

可司年还是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她。

司年把朱烛垂下去的头髮撩到脑后,一隻手撑在朱烛头顶的沙发扶手上,她放低了声音,在朱烛耳边道,「乖,回房间里睡了。」

朱烛不动,睫毛却颤的更厉害了,司年又在她发上轻轻一吻,「快点乖乖,别被她发现了。」

司年急切的语气让朱烛没办法再假装下去,她微微侧转了身,又被司年在唇上亲了一口。

朱烛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的彆扭,瞬间被这一个奖赏的吻轻鬆化解。

她莫名地有些兴奋,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让她新奇又有些无措。

朱烛正要抱起被子,又被司年拦住。

司年把被子摆弄成了有人躺着的模样,牵着朱烛轻手轻脚的往房间里走去。

「咔哒」一声,房门落锁,朱烛觉得自己像是游戏打了通关,她站在满是奖励的结算处,等着司年颁布最重要的奖章。

奖章是司年柔软的大床,和带着司年体温的棉被。

司年抓着朱烛的手,两人面对着面,司年说,「姜新雨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我得先把她搞ʝƨɢ*定,所以让你受委屈了。」

被对方知悉的委屈不叫委屈,是朱烛伟大的自我牺牲。

她顿时觉得自己睡沙发也没什么不好,她愿意为司年做很多事,其中就包括忍受她并不懂得尊重人的亲戚。

「没关係的。」

朱烛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司年自己心里的触动,她很是兴奋,又有点笨拙和闪躲地,说道,「她是你妹妹。」

所以我愿意为了你忍受她,因为我爱你,而我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司年只是笑了笑,「她是我妹妹,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认识她,更不会要忍受她。所以按照道理来讲,忍受她不是你的责任和义务,是我还没教好她。」

「她要在这里住十天左右,这十天,你就把她当做空气就好,她对你好,你就对她好,她不尊重你,你也不用尊重她。这种事本来就是互相的,没道理要委屈你一个人。」

看朱烛欲言又止了半天,司年不由得笑道,「你想说什么?」

朱烛酝酿了半天,最终还是抬手捂住了司年的眼睛,这才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话没说完,但司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因为很爱,所以可以忍受,可以放低自己,可以步步退让。

司年拿来了朱烛的手,看着她通红的脸。

她显然是还不适应这样浓烈和直白的表达,正垂头躲避着司年的视线,然后不期然地被司年拥在了怀里。

司年习惯于做别人的依仗,她喜欢照顾别人的感觉,更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也正是如此,她毫无怨言的照顾了沈时予二十多年。

但实际上,沈时予是相当自立的人,司年的照顾,只是像个佣人一样为她忙前忙后,为她解决生活上的琐碎。

相较而言,朱烛的自理能力其实很强,她会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自己看说明说摆弄家电,甚至自己打工上学。

她像是坚韧不拔的小白杨,直挺挺地向着云霄。

可相处下来,朱烛才是那个灵魂依靠着司年的人。

她喜欢被司年抱在怀里,脑袋靠在司年的肩头——这看起来很不像是一个Alpha会做的行为,但朱烛确实喜欢这样。

司年的被需要感,也在朱烛这里被放高了一个层次。

她感受着朱烛贴在她的锁骨,像一隻温顺听话的大狗,司年手掌贴在朱烛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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