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一愣,「什、什么怎么样?」
华生微笑着指向旁边的报纸,「金帕克山林的埋尸案登上了报纸,虽然埃克塞特警察厅没有委託给我们,但我猜夏洛克肯定还要调查这个案件。」
阿加莎于是将金帕克山林埋尸案的案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华生。
华生神色讶然:「报纸上的报导语焉不详,没想到案情这么复杂。」
阿加莎打量着华生的神色,说道:「案情确实复杂,不过夏洛克看上去也并没有感觉为此特别烦恼。华生医生,你要去埃克塞特帮他吗?」
他哪有什么能耐帮夏洛克?
华生回想自己每次和福尔摩斯搭檔的时候,思路基本上是跟不上对方的,能做的就是给对方提供一些掩护,有时医学专业的常识也能派上用场,但基本上每次都要福尔摩斯给他讲解案情,解释推理的过程。
在推理方面,华生觉得阿加莎这个年轻的女孩要比他强得多。
这次福尔摩斯去埃克塞特带上阿加莎,华生嘴上叮嘱福尔摩斯别惹阿加莎生气,但他了解这俩人,他们在面对工作的时候不仅敬业,而且默契。
阿加莎忽然这么问……
华生不着痕迹地看了阿加莎一下,忽然反问,「阿加莎,你跟夏洛克相处得不愉快吗?」
阿加莎:「没、没有啊。」
「没有就好。」华生的语气露出一点欣慰,他跟阿加莎说:「跟夏洛克一起去冒险,是一件刺激的事情,我内心是很想去埃克塞特的,无奈抽不出时间。」
停了下,华生又说:「而且这次的委託从一开始就是由你跟进的,对埃克塞特警察厅的警探和案情这些方面都会比我熟悉多了,即使我能抽出时间,也并不比你再过去更合适。」
这些事情,阿加莎心里也明白。
经过昨晚之后,她只是忽然之间感觉有点彆扭,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底并不是无动于衷。
她意识到一些自己不该有的悸动和情愫。
穿着一袭粉色衣裳的女孩坐在华生对面,垂着眉眼,脸上神情怅然,看上去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华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
第二天上午,阿加莎去见英国闻名的心理学博士雅各布·霍格。对方是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绅士,谈吐有礼,在阿加莎向他说完来意之后,两人聊了片刻。
穿着西装的雅各布·霍格端着白瓷茶杯,跟阿加莎说:「杜兰小姐,你说你之前是在阿普尔多尔别墅的一个仆人,居然会对心理学产生如此浓烈的兴趣,真是不可置信。福尔摩斯先生的秘书来问我是否愿意与你见面时,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位年轻小姐。」
自信,美丽,懂一些心理学,想法也很大胆。
如果阿加莎是一个年轻的男孩,雅各布·霍格会考虑让她留下当助理,放在诊所里慢慢培养,但她不是。
在雅各布·霍格看来,阿加莎有想法,但是并不成熟,有的听上去很有意思,但无从考证,如同空中楼阁。
雅各布·霍格觉得要当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需要一定的想像力,但更需要扎实的医学知识做支撑。
一个来自阿普尔多尔别墅的小女佣,即使足够上进,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她很难系统地学习这些知识。
而且……雅各布·霍格的目光落在阿加莎姣好的五官上,他的诊所并不需要一个花瓶。
雅各布·霍格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神色,温声说道:「杜兰小姐,我身边暂时恐怕不缺助手。」
阿加莎:「……」
这样的结果,阿加莎也提前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在面临的那一瞬,还是没能控制好情绪,眼里儘是失落。
雅各布·霍格:「抱歉,杜兰小姐。」
「霍格博士,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阿加莎的脸上露出一个稍显勉强的笑容,努力维持得体,「是我不够优秀,无法令你满意。」
雅各布·霍格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说:「我欠福尔摩斯先生一个人情。」
雅各布·霍格说的福尔摩斯先生,自然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他看着阿加莎,神色认真地建议,「如果他不是只让我与你见面聊一聊,我会把你留在诊所里。」
雅各布·霍格的意思,阿加莎懂。
他想还麦考夫的人情,但是麦考夫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麦考夫只是为阿加莎争取一个机会,能不能成,全靠她自己。
如果雅各布·霍格赏识阿加莎,那么麦考夫还做了个顺水人情。
怎么算,麦考夫都不亏。
人跟人之间接触得越多,就觉得高来高去的猜测手段也越来越多。
阿加莎有点心累,但她没有沮丧多久,片刻之后就已经收拾好情绪。
她手里端着诊所服务人员给她泡的咖啡,咖啡很香,喝起来却感觉酸涩。
阿加莎抬眼看向雅各布·霍格,礼貌得体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与我只是萍水相逢,平时能聊上几句,他无意中得知我非常仰慕您的才华,好心为我引荐而已。」
这个跟麦考夫的秘书说的差不多,雅各布没有多想什么,正欲送客,阿加莎却抢先了一步。
「霍格博士,能再打扰您片刻吗?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咨询您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