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去把还在睡梦中的哈德森太太挖起来?

阿加莎看着福尔摩斯的模样,忍不住笑,「我以为你决定要把我带回贝克街的时候,已经想到这些问题了。」

福尔摩斯:「……」

经验太有限,没想到此刻会面临这样棘手的场面。

好在,阿加莎并不打算为难他,也不想打扰哈德森太太休息。

她跟福尔摩斯说:「我记得杂物间里有一个箱子,箱子里有干净的毛巾。你有新的衬衫吗?不要白色,燕麦色或是深紫色都可以,你拿一件来给我。」

从来没有类似经验的福尔摩斯只恨把华生送回家送早了,就该把华生带到贝克街公寓,帮忙安顿好阿加莎之后才让他回去的。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从来没有过照顾别人经验的福尔摩斯只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阿加莎要什么就给什么,阿加莎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在,平时会暗搓搓记仇的阿加莎此刻并没有多为难他,事情顺利得福尔摩斯都快感动了。

然而等福尔摩斯看到阿加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还是感动早了。

刚洗漱完的女孩栗色长髮披散在身后,微湿,带着潮气。

因为连衣裙已经不能穿了,她身上穿着深紫色的男式翻领衬衫,上面扣子敞开,脖颈线条优美如同天鹅。

衬衫穿在她身上长度快到膝盖,修长笔直的腿露在衬衫外。

她扶着门一跳一跳地出来,见了他,一隻手扶在墙上,清艷的脸上露出笑容。

活色生香。

福尔摩斯:「……」

阿加莎瞅着他,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笑着说道:「嗯,我现在这样确实不太得体,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的。」

福尔摩斯想说其实还是有点在意,但怕说了之后阿加莎会做出更令他在意的事情来,于是硬生生把话憋住。

阿加莎又开始单脚蹦蹦跳跳,福尔摩斯认命地上前,将她抱到沙发上坐着,「你想做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

阿加莎「哦」了一声,很干脆,毫不扭捏,「我很累,想睡觉,你打算让我睡哪里?」

福尔摩斯:???

在此之前,福尔摩斯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一开始只是想到如果阿加莎自己在贝克街,那势必会很麻烦,伤口那么深,后面说不定会发炎红肿,单独洗漱的时候摔跤了谁扶她?万一伤口红肿发炎引起发烧谁照顾她?

想到来自一百年后的女孩那么不怕死,甚至有可能将死视为是她可以回到未来世界的路径,福尔摩斯都心惊肉跳,顾不上考虑太多,感觉得将人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放心一点。

可是深夜将阿加莎带回贝克街,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

福尔摩斯有些头疼。

他的神情落在阿加莎的眼里,阿加

莎歪头打量着他,神色似笑非笑,「后悔了吗?」

福尔摩斯顿时怔住。

阿加莎脸上的笑意褪去,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望着福尔摩斯,「在摄政街的时候,我们在华生医生的诊所外面,你问我是不是还在生气。夏洛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生气呢?」

「因为你去埃克塞特,给很多人都带了礼物,连麦考夫都有礼物,我却没有。」

福尔摩斯坐在阿加莎对面的扶手椅上,语气徐缓,「除了你在生气,我没有其他的理由。」

阿加莎微微一笑,又问:「因为我没给你带礼物,所以你觉得我在生气。那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呢?」

福尔摩斯沉默,他手里拿着陶土烟斗,这是他思考时喜欢用的烟斗。

阿加莎并没有咄咄逼人,她只是笑着告诉福尔摩斯,「即使在一百多年后,男女可以自由交往,婚前性行为也广泛被人接受,一个单身的男士,在半夜二更带一个女士回住处,也应该要经过深思熟虑的。夏洛克,你决定把我带回贝克街时,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迟晞今天做的事情有点疯。华生管不住你,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把你带回来。」

福尔摩斯手指摩挲着陶土烟斗,天灰色的眼睛目光沉沉地看向阿加莎,反问道:「你呢?你今天单独跟着老卡特赖特的人到郊区的小树林时,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们真大胆,居然敢这么找我。他们难道不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曾经是我的未婚夫,只要我能留下线索,不管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吗?」

阿加莎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下巴抵在抱枕上,眼眸弯弯,「我想到他们很快要完蛋,心里就高兴。」

福尔摩斯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那真是感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万一我没找到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会……」

福尔摩斯话语一顿,没能继续说下去。

「会死吗?」

阿加莎接过他的话茬,笑着说,「夏洛克,坦白说,人谁不怕死,可是怕解决不了问题。我从前经常想,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大概会幻化成另一种存在陪伴在牵挂的人身边。可我后来知道了,人死了未必就是死了,说不定你会变成某个人,在某个你从未经历过的世界活着。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你活着,你却不是你。」

「我当然也怕死,可只要想到,死了或许能回家做真正的自己,顿时觉得死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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