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浚面色骤变:「你在说什么?」
「齐王容潜人品贵重,亦是在边关厮杀多年,受世人景仰,且处理朝政得心应手,自然也是能让大业安稳之人。」
「十一弟?不可能。」
「我当年誓死追随陛下,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剑,我能叛你,为何齐王不能?」容拾嘲讽地问道:「陛下,你该不会认为这些时日我故意装作失忆与你虚以委蛇只是为了与你之间的那些恩怨情仇,而不是特意让你转移视线、乱你心神、为了给齐王争取布置一切的时间吧?」
「若你还不信,齐王目前大概就在我这寝宫的偏殿内,你大可以与他对质。」
「好,很好。」容浚死死地拽住容拾的手,拉着她进了偏殿,当看见容潜持剑而立的那一刻,他便知晓她没有说话。
他最爱的女人和他最看重的皇弟,一起叛了他。
容浚反而平静了下来,「为什么?」
容潜目光扫过被他拽着的容拾,回答道:「皇兄,你早就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姑娘,你为何却不好好地珍惜,反而一次又一次地伤她辱她折磨她?」
容浚一脸震惊地看着容潜,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未曾想过是因为容拾,「你竟然对阿拾存着那样的心思。」可他的阿拾那样好,容潜动了其他心思似乎也顺理成章。
「臣弟是对阿拾存着别样的心思,但我叛你并不是为她,而是为了自己,毕竟这世间能抵抗权利顶峰诱惑之人少之又少。」容潜道:「更何况当初阿拾和杨玉和为你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最终得到了什么?顾清娢是你年少时最为爱重之人,可她又是何等下场?皇兄,你太过于狠心绝情,臣弟心中实在惶恐,生怕下一个被你对付的人就是自己。与其当砧板上的肉,不如当举起的那把刀,这就是理由。」
「从当初杨玉和残废、阿拾出走之时,我就已经开始布置。但若是你后来不再欺辱阿拾,臣弟也不会动手。」
「是你寒了郭仪的心,让他离宫后找到了臣弟,也把十三堂送到了臣弟手边。」
「是你害死了苏澈,把他的师弟李术送到了臣弟身边。」
「是你折磨阿拾,让她愿意与你虚以委蛇让你转移视线、为我拖延时间。」
「是你得罪顾家,让他们拱手相让神射营相助。」
「是你轻视林家,让禁卫军放臣弟的人长驱直入。」
「今日种种,你自己所作所为皆是因。」
「皇兄,若你此刻放开阿拾并主动写下禅位诏书,臣弟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容浚终于反应过来,古往今来夺位之争皆血腥,而容潜今夜夺位却那么静悄悄,原来自己信任和不信任之人早就暗地里联合在一起。
成王败寇,他输了,他认,反正登上高位这些年他过得还不如从前。可放弃容拾,万万不可能。他早就说过,哪怕下地狱,他们也要在一起。
一起死,也算永远不分离。
他这个念头刚闪过,整个人却一软,倒在了地上,意识模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概偏殿里的香炉有问题。
他用尽全力抓住了容拾的裙角,低声唤了一句:「阿拾。」
可容拾冷冷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乌云藏月,容拾大步地往宫门口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快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容潜追了过来。
「阿拾。」容潜叫住了她,眸中带着一丝希冀:「你能不能留下来?」都说高处不胜寒,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容拾摇头:「离开皇宫这座囚笼,是我毕生之愿。」
容潜沉默片刻,终究不再多言,而是像当初初见时那般灿然一笑:「阿拾,你放心,那些曾欺你辱你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只需要向前走,别回头。郭仪,他就在宫门外等着你。」
容拾点了点头,转身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郭仪就站在十仗外,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她。
「阿拾,你要去哪里?」
容拾早就知晓苏澈还活着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会,可她还是选择好好地活下去,因为她知道那也是他对自己的期盼。
有他们回忆的地方,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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