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关係。」草野朔无辜地眨眨眼,「不管是不是,我和见到您的其他人都会当作不是——这不就是您要达到的效果吗?」

将神秘主义发挥到极致,把自己人当对手和敌人一起糊弄,这不就是朗姆的一贯作风吗?

闻言,朗姆竟然高声笑起来,惊起几隻在树梢休憩的飞鸟。

看起来和老人形象时有不少差异,草野朔想,说不定朗姆是换个形象就换一个作风。

他已经见过了壮汉和老人的造型,现在竟然有点好奇,女人形象究竟会是怎么一回事。

「的确,你一向都很聪明。」朗姆笑完,又缓缓道,「那你有没有猜到我今天叫你来做什么?」

这问题没有第二个回答。

「我不知道。」他无辜地说,「我只是看到邮件,就照您的吩咐按时来到这里。」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朗姆带着他在林间绕行,表面看起来毫无规律,如果是普通人,这时早就该被他绕晕了。

但因为点满了智力,草野朔并没有迷失,反而轻易就将路线记在心里。

穿过愈发密集的林木,一块仿佛天然形成的巨石矗立在他们眼前,巨石后紧贴着的便是高耸的山崖。

然而,只需在其中某处轻轻一按,巨石便在一片极轻的隆隆声中让至一旁,露出其后亮着冷白灯光的通道。

这俨然又是一座不为人知的大型监狱还真是家大业大。

「听说你好奇过琴酒发色改变的原因?」

朗姆不紧不慢的声音在通道里迴荡:「很快你也会明白了。」

将任务推给宫野明美做也好、平时说出口的话也好……

自从他回到日本,好像总有什么声音若有若无的萦绕在身周,向他大张旗鼓地宣布,组织里从来没有秘密。

上次感受到这种展示力量的讯号,还是在他拿到代号之前。

是敲打吗?

草野朔不动声色地垂下眼,他眼中此时还戴着用来掩饰瞳色的隐形镜片。

看来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不管参与人员究竟有没有嫌疑,都要先严厉敲打一番。

再向里深入,走廊中开始瀰漫着一股极重的消毒水气味,其中混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血腥。

朗姆在一扇金属大门前停下脚步,经过识别系统认证,白金色的门扉自动向两侧缓缓打开。

闪烁着冷冽银光的手术器具整齐地摆放在台面,下面铺着一层浅蓝的医用垫布,带有暗红血痕的束缚带在手术床周围垂落,酒精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这样的场景与气味,着实无法让人产生什么乐观联想。

草野朔脚步一顿,看向旁边的朗姆。

冷白的灯光给对方的脸蒙上一层阴冷的滤镜,唯一外露的眼球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僵硬得仿佛这才是坏掉的那颗假眼。

——对方在观察他在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

「怎么不进去?」

在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的同一时刻,朗姆却已经收回了视线,重新露出他惯常的笑容。

他说完,率先走进实验室,没有丝毫停顿地越过那张正对大门的手术台,草野朔顿了顿,便也抬脚跟上。

不愧是浑身长了八百个心眼的老狐狸,事到临头,还要在门后再设置一层考验。

对方要的就是那一瞬间的真实反应,无论是心虚、疑惑或是恐惧,往往等常人反应过来时,观察与考验都已经得出了结果。

那么,朗姆对他刚才的表现满不满意?

不等他思索出结果,转过拐角,来到更加靠里的房间,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等在那里。

「朗姆大人,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见到他们过来,为首的一名研究员走上前,恭敬地汇报导。

朗姆不说话,只微微颔首,接着让到一边,示意草野朔上前。

如果到这时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是什么,草野朔也不用在组织混了。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研究员手上,对方将针头探入试管,泛着珍珠白光泽的液体随着抽取的动作,缓缓流入透明的针筒。

……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妙啊。

草野朔有点头痛,这还是他第一次面临这种抉择。

「别担心,这可不是什么坏事。」

朗姆忽然笑起来:「注射过这个,你才能更加接近你一直想要的……」

「更靠近核心的位置、更广阔的权力、更多你想要的东西……」他压低了声音,充满蛊惑地道,「你一直做得很好,而组织向来不会亏待有功绩的成员。」

有野心、想要更高的位置,因此愿意放手一搏……

草野朔很想抬头望天,这好像是他一开始加入组织的时候给自己立的人设来着。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谁能想到朗姆竟然还记得,不仅记得,还拿到这种场合来诱惑他。

这个组织二把手也不好当啊,平时不知道要记住多少鸡毛蒜皮的细节,怪不得朗姆不爱手下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

反正他自恃能看透人心,想必是觉得一旦手下出现反叛之意,自己马上就能看出来并作出应对。

研究员已经拿着针管走到他面前,草野朔在心里嘆了口气,主动拉起自己的衣袖。

还要假装在为对方描绘的美好前景心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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