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草野朔瞥他一眼, 这傢伙也没一憨到底,仍与他保持着三步距离。

「也是, 你都在这里待这么久了, 平常也跟我们不一样……」189嘟囔着说, 「这样也不是不行,你要是安全,我也就安全了……」

草野朔安静地听着,并不对他的言论发表任何疑问和看法,「景浦参平」理应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189的确是他选好的突破口。在医务室的那几个人,看起来只有189和那个男人亲眼见识过那个令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的事件,而这两人中,男人比189要固执警惕得多。

他的编号也比189更加靠前,不如说,草野朔一路走来,悄然打量过其他人的号牌,这些人里目前没有人比他更加靠前。

被吓破了胆子的倖存者?

这样想着,草野朔忽然道:「你能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是吧!」189立刻忘记了自己才被阴过的事实,向他抱怨道,「感觉也没过多久,我却马上要变成这些人的前辈了……」

他忽然顿住,半晌,惆怅地嘆了口气。

「就算没有你这檔子事,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189压低声音,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几个新人进来,频率大不如前,虽然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没新人进来的话,就我们这些人,不管斗成什么样,总会一点点全部死光。」

他总结完,復又感慨道:「要是留到那个时候,我都不确定自己还撑不撑得住。」

「啊,这些的前提是,我这回不会被你连累,你真的能确定自己不会有事吗?就算感觉未来无光,我也会想多活几天嘛……」

就算同行者一语不发,189光是自言自语,就足够独自撑起整条走廊的热闹。

「……不过,据说很早之前你就在这里了,一看就跟我们不一样,应该有自己的办法熬过这次……」

声音戛然而止,189僵止在原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两名狱警在两人身前不远处站定,看了旁边有些碍事的189一眼,公事公办地对草野朔道:「麻烦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那个刚刚被他寄予厚望、高深莫测的同行者,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淡定地微微颔首,便抬脚跟着狱警离开。

徒留189站在原地,心惊胆战地思考他们抓人为什么漏掉了自己。

完了,这回是全完了。他绝望地想,不管他们为什么漏掉自己,但很快,自己肯定也要步上这个老头的后尘。

随即,他诡异地生出一丝奇怪的想法。

既然自己要完蛋了,那要不要多拉几个垫背的?趁着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也已经有了问题,让更多人和他产生接触……

半晌,189忧愁地嘆了口气。

还是算了,这么做未免太缺德,不符合他的道义。

遇上他这么善良的狱友,其他人可真幸运!

他连午饭都懒得去吃,唉声嘆气地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蹲在角落静静等待狱警的到来。

另一边,在看不到无关人等的身影后,一名狱警才将真相告诉他:「局长有事找你。」

猜到是这回事,草野朔维持着景浦参平的一贯作态,却在心中疑惑,早濑浦局长好像比他预料中更加急切。

明明才只过一个晚上而已。

189絮絮叨叨的话透露了很多信息,他不禁思考,会和这段时间研究所里关押的犯人减少有关係吗?

已知,这里的犯人会因非常规原因不断死亡,这些人多半是成为了实验的耗材,没有新的犯人,就等于没有新的实验体……

但这一看就是公安的手笔,和飞鸟井木记有什么关係?

两名狱警将他带到一间办公室前,按下门口的按钮,汇报导:「局长,人带来了。」之后便后退一步,一左一右自动守在门边。

门自动滑向一侧,露出中央的一张实木办公桌,以及背朝他的一张转椅。

看来早濑浦局长非常热爱以这种方式出场。

草野朔慢吞吞地踏入办公室,感应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墙面的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里面,几乎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噪音。

草野朔在沉默对峙里往往是赢的那个,但景浦参平不是。

「局长日理万机,想必很能体会我的心情。」草野朔阴阳怪气地开口,「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此时打扰我不可?」

「打扰?」背对着他,只能听到早濑浦宅彦的声音,而看不到他的表情,「你所谓的忙碌,就是带着你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的助手四处閒逛?」

「我有我的计划。」草野朔佯装不耐烦道,「如果您感到不理解,那并不是我的问题。」

听起来比景浦参平本人欠揍得多。

「我想我昨天才强调过,对于我主之外的事,我没有任何兴趣,如果您是为这些事打搅我,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

话语间有些洋洋自得,这副找对了道路的信徒作态惹得早濑浦宅彦十分不悦。

有种被一向看不起的差生在成绩上超越了的不甘与恼火。

「等等。」他强行按捺住负面情绪,「别急着走,景浦先生,我是想问问……有关你心魔的事情。」

「心魔?」草野朔的语气十分平常,「我告诉过您,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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