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吗?那个按键——只要我按下去, 房间里就会立刻释放大量双光气,几分钟后, 他们都会窒息而死。」

女人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

男人的绿眸轻轻一瞥,冷哼道:「怎么,贝尔摩德?你难道在担忧他们的死活?——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不。你多虑了, 琴酒。」金髮女子的面部肌肉很快舒缓下去。

「我只是不想被朗姆找麻烦。那个新人是朗姆看中的,他要是真的死了, 你自己承担全责, 别带上我。」

琴酒没有说话,房间很快归于寂静。

贝尔摩德只得将不自觉挺直的背部重新靠回椅子上。她的眉头仍然微拧, 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屏幕。

上方的青年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固定在了原地一般。他脸色苍白, 但还是缓缓地抬起手臂。

握着枪柄的手隐约有些摇晃。

「嘭——」

琴酒拧眉, 「啧」了一声。

枪口冒起一束短暂灿然的火花, 川江熏的确开枪了——可是他射偏了, 轨道偏移的距离堪称离谱。子弹擦过了渡边的手臂, 只扬起了半侧血花。

「等一下,琴酒。」

「你看渡边的样子。」贝尔摩德皱眉。

被捆束在聚光灯下的男人,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了起来。

全身痉挛,浑身上下的肥肉连带着一同震颤,他梗着脖子,眼球不由自主地上翻着,露出大片满是红色血丝的眼白。

栗发青年立时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目光剎那间清明,他正欲抬手扶住对方——

可惜来不及了。

渡边的头颅最终无力地一歪,面部的表情停留在因痛苦而扭曲的最后一刻。

「渡边死了。」贝尔摩德说。

「那点枪伤根本不致死。」琴酒冷淡道,对此场景毫无芥蒂,「这轮测验不能作数,重新找个人——」

「琴酒。」贝尔摩德打断了他。

「这轮考核不是为了考验他能不能杀人,只是为了测试他是否具备决心和忠诚——而他已经开过枪了。那个新人刚吸入过乙醚,站都站不稳,这样

下去但凡出个纰漏,他就会死在里面——」

女人微微颔首,蛊惑人心的湛蓝眼眸漫不经心地一移:「至少我是不会和朗姆作对的。毕竟……这是他亲自挑出的人选呢。」

她朝着琴酒莞起红唇,魅惑一笑:「你说呢?Top Killer——?」

今泉昇伫立在浴室里。

湿漉漉的衣物被他全数褪去,光着洁白的双足站在瓷砖间。

淋浴器从圆孔间喷射着热水,自上方蜿蜒出一道弧度浇灌在他浓密的黑髮间。

青年抬手拢过黑髮,将之一併覆于脑后,久闭的双目终于缓慢地睁开。

浅灰色的眼瞳在氤氲的水雾间,仍显得淡漠而清明,透着那点不会被热度沾染的不近人情。

今泉昇想,自己刚才的样子真得有够狼狈、有够难看的。埋在降谷零肩头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鼻子泛着酸涩。

盥洗室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很快便传来降谷零满是担忧的声音:「前辈,你还好吗——?」

今泉昇关上花洒,回应道:「我没事。」

听声音的确是平静了。站在门外的降谷零心想。

刚才黑髮青年穿着一身病服,从头到脚被淋湿了个彻底,薄薄一层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站在细密的雨滴间环顾着四周,眼神透着茫然无措,像是个找不到归家路途的惘离者。

皮肤苍白,唇无血色,那一刻今泉昇脆弱的仿佛一触即破。

见惯了一个人荣光满身,便会理所应当地认定对方坚毅到无论历经什么都不会受伤。因而在看见青年犹如落难的困兽时,降谷零甚至感觉视觉受到了极大的衝击,一切都显得触目惊心。

降谷零是个理智冷静的人。

他鲜少会觉得心臟受到巨大的波动,但此刻那阵苦涩却像是从心底一路直上,甚至蔓延到了舌苔根部,全然不是滋味。

降谷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前辈,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了,一会记得拿。」他慢慢蹲下身,将即将迭好的洁净衣物放置在一旁,然后便暂时走开了。

进入厨房的时候,他掏出锅具,娴熟地开启水龙头接着水。

前辈是从医院跑出来的,他只带了一部手机,没有多余的物什。

他很惊慌,也许淋了很长时间的雨。但他身上并无外伤,只有手背上有一个明显的针头痕迹。也许是拔掉针头后没有及时对血管进行按压处理,才会流下了许多的血液。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前辈很着急。

为什么那么着急?

金髮青年将困惑的目光落回身前的厨具间。

……到底出什么事了?

今泉昇从盥洗室中走出。

被热水冲洗一遍之后,他的面庞终于多了几丝血色。至少不是一副随时会倒在地上的模样了。

降谷零恰在此时从厨房走出。

他身上繫着男款围裙,手上戴着隔热手套,端着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小锅走了出来。

见到他的时候,青年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前辈,来吃点东西吧,暖一暖身子。」

金髮青年的视线很快又落到他湿漉漉的发间,随后笑道:「我来帮你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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