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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于我,未免过于残忍。

自小被视作怪胎的孩子,终于交到了一个从不用有色眼镜看待他的朋友。

但在同日,他兴高采烈地回家,准备将这一喜事告知家人时,竟在家中看见了将死的母亲。

母亲躺在病床上,像是被钩子钓起、狠狠摔在泥土上的游鱼,周遭的水分随着太阳的烘烤而蒸发,只得挣扎着张大嘴巴、开合鳃盖,想方设法地汲取空气。

然而鱼儿最终无力抵抗,母亲的目光也越发黯淡。

她只说:「井君,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母亲颤抖着递来一个小盒子。

「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这是一位恩人赠予我的。他说这里面的东西,在未来的某日,一定会庇佑我的孩子,帮他渡过难关——所以井君,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它。」

少年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接过木盒。

再抬头时,母亲的头已经歪向了一旁。

……

……

【系统加载中……】

【资料库加载完毕。】

【……】

【……】

【声音拟合功能加载完毕。】

【欢迎回来,警视先生。】

青年睁开双眼。

阳光从未被窗帘遮盖的缝隙中倾泻出一束,平直地打向了地板。

眼球在眼眶中机械性地移动,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的眨动上下交迭。

待眼前的事物终于清晰,这双琥珀色的眼眸才终于多了些神韵。

【清醒了吗?】弹窗的声音在耳边迴响,似笑非笑。

今泉昇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打量了片刻周遭的事物,最后只回以一句轻轻的:「我以为我会回去。」

这个「回去」,意指回到他原本所处的时代。

可惜他观察了身边的物什,很快便确定,这里不是病房、也不是酒店,更不是什么熟悉的卧室。

反倒是,更像一个女人会常来的房间。

除却屋内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外,更远处的桌上搭着一条性感的长裙,桌角还有摆放着若干管口红。至于墙角的那个藤椅……上面放着一个兔子玩偶?

这座房子里,除了一名女士,或许还有一个小孩。

今泉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翻看着手心与手背,接着又简单检查了一遍上身。儘管没照镜子,但他非常清楚——这依然是川江熏的身体。

如若他没记错,意识全盘丧失前,他还在酒吧的包厢里和朗姆拼命。

「我现在在哪?」今泉昇问。

【莎朗·温亚德名下的一座房产。】

【顺带介绍一下,这个女人现在攥在手中的财产,可以让她直接跻身于全球福布斯富豪榜的前十位。】

【不过你懂的,有些钱是註定无法放到明面上的。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将身影隐匿在黑暗里,不为外人所知,更不可能被载入某些光明正大的排行榜。】

「莎朗的钱,是从那位先生手中继承的?」

【是的。那位先生也许你没听说过,但他的姓氏你一定知道。】

今泉昇挑眉。

他正欲开口询问,不远处的房门却被人打开了。

「咔哒——」把手旋动的响声。

接着,是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吱呀声。

今泉昇抬起头。

「和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来者发出一声慵懒的哼笑。

身着米白色女士西装的女人走到了床边,她看起来像是刚结束什么工作,身上带着些风尘仆仆的气息。

她交迭起双腿,噙着嘴角,弯着昳丽的眸子看了过来:「早上好,y little sweet.」

是莎朗·温亚德。

相貌没有变化,但气质看起来,似乎比上一次见面要更加沉静一些。

直到另一道格格不入、略显笨拙的童音,涌进了话语间:「早上好,y little……sweet?」

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的小东西,正将双手搭在床边,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那是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

金色的头髮似乎天生带着蜿蜒的弧度,像是海边涌起的波浪;皮肤很白,眼睛是晶莹透彻的浅绿色,尚未完全开化的五官,显得她像个精緻的洋娃娃。

「不要学我说话,也不要这么称呼长辈,克丽丝。」莎朗抬手,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女孩吃痛地努努嘴。

今泉昇睁大了双眼。

「她是……」他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莎朗,转而又望向目光纯粹的

小女孩。

她和莎朗·温亚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叫克丽丝,克丽丝·温亚德。」女人抬起手,轻抚着女孩浓密的发顶。

她难得笑得有些和蔼,眼里溢散着今泉昇此前都不曾设想的温柔。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女儿。」

今泉昇总算明白,弹窗那句似是而非的「去往该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底特律的那场大火里受了很严重的烧伤。

但凡换个人,估计都要当场死在里面。

「研究所的实验报告上明确说明过,对于火伤的治癒,是最为困难的。毕竟这会导致大面积的蛋白质失活变性,严重影响你的机体修復功能——头部的致命伤另算,因为你要是哪天真的被一枪穿过脑袋,那就算是神明估计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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