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心中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心酸与不屑。
戚子风扬伸手挡住她,眼神示意她冷静下来。
青墨也找了个无人注意的空隙,将慕希拉到椅子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朝她微微摇摇头。
这二人都如此镇定,慕希的火也逐渐灭了下来。
只是那被伤了的心,大概难以恢复了吧。
方才戚子风扬心中还有几分顾虑,此刻听完千式离这一番话后,他倒更显自在。
转手将手中的扇子合上,戚子风扬脸色平静,开口的每一句都铿锵有力,“若无别的证据,今日我也不会如此唐突出现在这里,惊动皇后娘娘与皇兄,若只是听我信口开河,那我也太自不量力了,既然有今日,我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
; 缓缓而言,一如平静湖面。
只是一层水波下,暗藏着千军万马的翻涌。
“我早已调查过,这丝线产自西域,前年曾进贡过一些到宫中,可那是旧时的材质,与许皇嫂这衣服不太一样,我已从路贵妃那里要来了一段,若有怀疑,可做对比。”戚子风扬看向许良娣,微微眯起眼睛,每一个微笑的举动都在给对方施加无限的压力,“而这新晋的材质,整个皇宫,只有许皇嫂的月景殿有……”
经过那么漫长的煎熬,许良娣已清楚知晓,今日戚子风扬的矛头就是她,逃不掉。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尝试着回击,“若我那日试图陷害沁妹妹,大可另想方法,何必用这一招,这丝线只有我有,用来做诱饵,危险多大,我怎会那么蠢!二皇子殿下急于为沁妹妹开脱,也不能将我拉入泥坑啊!”
戚子风扬不紧不慢,“这正是许皇嫂的聪明之处,若是身着普通衣物,即便能从沁皇嫂手中发现衣料残余,也无法断定来自于你的身上,无法证明她与你的身体有过接触,那便是白费力气,可这西域丝线可不同寻常……”
环视众人一圈,接着道,“这丝线刀剑不断火烧不熔,初次成形后便再难改变,可它也有另一特点,遇水将变得厚重,容易附着于人的体温上,并愈发显出光彩来,即便是黑夜也熠熠生辉,正是如此,那一日沁皇嫂手中的丝线才那么容易被路侍卫发现,正是因为它遇水后牢牢粘在了沁皇嫂的手指上,且发出光芒来,同样的,那一日的许皇嫂,也当真是美艳动人,即便落了水,周身仍旧散发着光芒,恐怕也是这丝线的功劳吧。”
天绍齐迫不及待又开了口,“正因这丝线的材质定型后便无法改变,于是乎这件衣服再想弄出破损来便是不易,为了掩盖这一事实,只能将其扔掉,谁知百密一疏,竟还是露出了马脚。”
事情已如此明朗,青墨在脑海中将这二人的所有言语串了串,所有前因后果便呼之欲出。
许良娣预谋着设计陷害如今正得宠的沁良娣,从软柿子下手,思来想去,唯有下黑手推自己入水这一法最为可靠,她将目光锁定在以沁良娣手中出现自己身上之物为证据,用此法陷害她。
其余的一切便如戚子风扬推测那般。
普通的衣料难以有说服力,许良娣便想了如此一招,提前将准备好的丝线放于手帕中,在约沁良娣到湖边赏鱼时便将这丝线借机缠在她手腕上,丝线轻便无碍,一切做的不知不觉。
一旦有人发现,便脱不了干系。
而那一日的路连郢,也是受了乌忆的启发,唯有他在黑暗中发觉乌忆眼神不对,顺着她的目光寻去,便发现沁良娣手中的丝线。
当时只道是巧合。
如今向来,每一步都像是被串好了线的珠子一般,一环连一环,环环紧扣。
本是万无一失,谁曾想,乌忆在毁掉物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