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呢。您放心……」
「我不放心,你去跟着。」顾锦瑟指着门口,「快去。」
吞吞麻溜地滚到门边,朝着刚启动的马车大喊:「等等我、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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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东宫,远远看过去,像是黑夜中巨大的灯笼。
吞吞跟随明相,一步不离,不仅盯着她,还是要盯着看着她的人,十分想维护她家顾主事头顶上最后的黑帽子。
吞吞目光幽幽,一双眼睛如锐剑般扫来射去,最后,明祎先忍不住了,说道:「你家主事给你涨月钱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月钱罢了。」吞吞也是无奈,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喜欢跟着主事呢。
明祎没有再问,而是跟随内侍的脚步进入设宴的殿堂,内侍一声高喝,「明相至。」
殿内的声音骤然都没有了,吞吞惊讶,明祎如往常一般跨过门槛,皇帝都已经来了,贵妃抱着满月的婴儿,夫人们不断夸讚小小的婴孩,夸得天下有地下无,明祎靠近后,她们作鸟兽散开了。
皇帝在与太子说话,听到声音后,看向养女,道:「你瞧你一来,他们都跟着安静下来。」
「陛下是说臣不该来吗?太子央求臣来给孩子取名呢。」明祎勾了唇角,笑容淡淡,目光在众人梭巡一阵后,笑容渐深。
众人哪里还敢说话,皇帝给太子撑腰,彻底展露慈父心意,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再提赵大姑娘。
德妃一系没有过来,二皇子三皇不在,太子之下空了两个位置,接着就是瑟瑟发抖的四皇子,依旧什么都不懂、朝着去看侄女的六皇子,七皇子也缺席了。
明祎扫了一眼后,贵妃招呼她,「来瞧瞧这个孩子,可好看了。」
明祎走近,贵妃压低声音说道:「与你倒有几分相似。」
「哪里像了,她有的,您也有。」明祎不领情。
贵妃剜她一眼,说道:「明相今日多饮一杯酒,我酿的酒可好喝了,比二皇子妃的好喝多了,你给些薄面。」
明祎领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今日皇子公主们大都缺席,公主们也只有小萝卜头,成年的皇子也只有四皇子,显然,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明祎坐在座位上,皇帝瞄她几眼,终于忍不住了,「顾锦桓呢。」
「不知。」明祎冷漠。
皇帝拍桌,刚想说话,明祎开口:「陛下该准她辞官才是,强扭的瓜不甜。」
皇帝一噎,不得不摆出慈父的面容,「顾锦桓欺负你了?」
「没有,她想要孩子,臣拒绝了。」明祎非常平静地端起贵妃准备的好酒,轻轻抿了一口,接着,放下,说道:「陛下该准她离开,想要孩子也是常事,您说是吗?」
话未说完,她抬眸看向皇帝,眸色锐利,似一把刀插进皇帝的身体里。
皇帝一哆嗦,避开她的探究,道:「是正常。」
视线一飘忽就落在四皇子身上,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点,怒喝一声:「老四,你抖什么?冷了就回去穿衣服,朕缺你衣裳穿了吗?」
本就发抖的四皇子揪着机会就跑了。
哦豁,就剩下自己想玩泥巴的六皇子。
好在六皇子坑得住,看着四哥离开后,也没有露出半分不舍,继续玩自己的。
本来热闹的殿宇因明祎的到来而变得肃然,就连贵妃都不敢随意说话了,将孩子交给乳娘,拽着皇帝的袖口说道:「今日明相打扮得可很好看。」
绿油油的,像极了荷花。
绿?贵妃心里有些发憷,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摸摸皇帝的手,道:「那身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奇怪。」
「穿绿而已。」皇帝不在意,但还是看了明祎一眼,下意识说道:「她这是看上其他公子了?」
三公主行事放荡不羁,关于男人的事情,皇帝知晓得多,长公主嫁人后开闢府邸,往府里不断招相貌俊秀、腿长腰肢软的男儿,称为面首。明祎素来不在意的,难不成开窍了?
或许看着一张脸看多了,想换个新鲜的。
皇帝皱眉,看了一眼后告诉贵妃:「你去查查。」
「查了又怎么样,您管吗?」贵妃反问。
皇帝偃旗息鼓,摸摸鬍子,怪哉。
明祎往座位上一坐,威慑力远压过皇帝,宴席早早地散了,吞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疼着呢。
幸好无事发生,回去的路上,明祎一直合着眸子,脸颊浮现微红。
到了府上,明祎却朝着书房走去,吞吞好心提醒:「您走错地了,那边是主事的书房,您回卧房还是您的书房?路不对呀。」
明祎顿步,幽幽地看着吞吞,脚步一转,朝卧房走去。
吞吞抓耳挠腮,暗自嘀咕:「明相又喝醉了吗?」也不对,明相走路可快了,也不像是醉酒的样子。
回到卧房里,明祎坐下来,婢女便端来醒酒汤,她看了一眼,婢女说道:「是主事吩咐的。」
明祎也不拒绝,端起醒酒汤就喝了,空碗递给婢女,转身吩咐吞吞:「你可要回去了。」
「行,您放心,今夜的事情,我一句话不会告诉主事,更不会说您醉酒的事情。」吞吞拍着胸脯保证。
明祎:「……」
她冷冷地望向缺少一根筋的人,也不遮掩,直接说道:「我明白你家主事为何总用扣月钱威胁你了。你收集情报的时间也不少了,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就不能从那些事情中得到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