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霄怒目道:「你还敢躲!」说罢又是一箭。
裴俦心头火起,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只得装着笨拙的样子四处闪躲。
不久有几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也驾马过来,瞧见这情景,奇道:「石兄,这是什么新玩法?」
石霄愤愤道:「滚!别来烦我!」
却有一箭冲裴俦直直射出,箭术比石霄更甚一筹,定在了裴俦颈侧的树干上。
石霄冲那人吼道:「梅万宪你做什么!这是我的猎物!」
那前些日子同他打过一架的梅万宪勒马上前,慢悠悠道:「你的猎物?这猎场中,谁猎到就算谁的,什么时候这猎场竟姓石了?」
这话可谓是胆大包天,石霄涨红了一张脸,反驳了几句,红着眼睛望向裴俦,一连几箭射出。这是说不过别人,就将火气朝裴俦身上撒了。
其他人没有石霄与梅万宪这般非富即贵的身份,知道这是位员外郎,不敢动作。
那二人却俨然将裴俦视作笼中困兽,变着法儿地戏耍起他来,渐渐将人逼至围猎场边缘。
裴俦渐渐体力不支了,他偷空望了望身后,是一大片树林,林中树木参天。
他咬了咬牙,飞速上前几步,凭着灵巧的身子与步伐,越过围守的京卫,径直入了树林。
众人在那树林前止步,石霄眯起眼睛望着林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梅万宪却道:「这林中多是山野猛兽,那小员外郎跑了进去,怕是骨头都剩不下喽。」
他勒马回身,道:「没意思,咱们走。」
石霄矗立片刻,也离开了。
裴俦一连跑出近三里路,才找了棵大树停下来休息。
他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伤,忙掏出寇衍上次给他的药抹了,疼得龇牙咧嘴。
前世,除了那年掉进冰里落了病根,每到冬天脚踝跟刀割一样痛外,他哪里遭过这种罪。
他就是个倒霉蛋。
裴俦瞧了瞧天色,离天黑怕是还有两三个时辰,那群灾舅子估计还在外面打转,还是等天黑了再出去吧。
裴俦又累又困,不知不觉闭了眼睛。
耳边吹过的风声变小了,除了偶尔听见树叶的沙沙声,渐渐连鸟雀的欢叫声都听不见了。
太安静了。
裴俦猛地睁开眼睛,手撑在地上借力跃起,几个跳跃间便挂在了树干上。
他低头看去,正与一隻吊睛白额虎四目相对。
他要是闪得慢些,此时脑袋已经被咬下来了。
裴俦瞧那老虎盯着他不停流哈喇子的馋样,欲哭无泪。
那老虎围着这颗树绕了几圈,裴俦也绷紧了身体,不敢鬆懈一分。
他对自己的臂力有信心,坚持几个时辰不是问题,兴许它等得太久放弃了就走呢?
显然,裴俦小瞧了一隻野兽对食物的执着,那野兽逡巡片刻,忽然做出攻击动作,往前嘭的一声,脑袋正正撞在树上。
裴俦被撞得抖了抖,不是吧,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那老虎红着眼,一下一下地撞着树,不过须臾,那树竟也被撞得倾斜了。
裴俦上下牙打起架来,再这样下去,他真就成了这老虎的盘中餐了。
他绝不能死在这里,还是这么憋屈的死法。
定了定神,他攀上树干,偷偷摸摸地转至树的另一边,瞧准那老虎撞了树愣神的那一下,飞身下了地,他不敢稍停半刻,拼了命地往猎场的方向跑。
那老虎反应过来,恼怒地咆哮一声,也追了上来。
灼热的呼吸声就在耳后,裴俦几乎闻见了那股腥味,边跑边摸向腰间。
灵钧,出鞘!
薄刃割裂了皮肉,那虎痛呼一声,竟没被吓退,反而被激怒了,咆哮着跑得更凶更快。
裴俦气力已尽。
虎齿距他喉管不过一臂距离。
身后倏然伸来一隻有力的臂膀,环住他腰,一把将他捞上了马。
这人将裴俦置于身前,双手就环在他身侧,动作干脆地挽弓拉弦,射出极快的一箭,裴俦听见那老虎哀叫一声,便没了声息。
他嗅到了这人身上一股好闻的香味,不是邯京王孙贵胄们最喜爱的苏合香,这香味很特别,似苍茫大漠吹过的微风,又似乎山间野林雨后的青草地。
裴俦有些发愣。
「啧,」这人收了弓箭,举起手中马鞭,缓缓抵在裴俦下巴处,微微用力,迫他抬起头来。
裴俦与那双带了笑意的眼睛对视,怔怔地听他道:「你这是,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接檔文《渣了师尊后我被全仙门追杀》,卖萌打滚求收藏嗷~~~
【预收文案】
云周山掌门相里玄与爱徒陆蕴的禁忌之恋,两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蕴由道入魔,成功抱得师尊归,魔界人人仰慕他,修仙界人人都恨他。
二人终于打破重重桎梏休得正果,在竹渺峰过起了酱酱酿酿不知羞的日子。
谁知没过几年,这陆蕴厌弃了相里玄,跳下竹渺峰迴了魔界。
修真界当初全程目睹了这场师徒禁忌之恋的吃瓜群众,都在等着魔尊追妻火葬场。
一个月过去了,陆蕴将代魔尊杀了,自己坐回了魔尊之位。
三个月过去了,陆蕴娶了八房美貌小妾,寝宫里夜夜笙歌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