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你走开!」
夏咏诗满脸是泪,像是陷入了极度痛苦的记忆之中,在激动的抵抗之后,趴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林和臻后悔了,这样的方法虽然能儘快得到真相,但对夏咏诗来说无异于重新经历一遍最残忍的真相。
林和臻刚想要上去唤醒夏咏诗,寅风却拦住了他。
「不用担心,她已经醒了。」
「夏姐……」
彻底清醒过来的夏咏诗伏在地上:「是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这也是林和臻觉得最奇怪的地方,鬼婴虽然有教唆杀人的能力,但如果夏咏诗没有这颗种子的话,任凭鬼婴舌灿莲花也不可能成功的。
也就是说,早在鬼婴出来之前,夏咏诗就已经对郭世秋起了杀心!
可是,他们明明是那么般配恩爱的夫妻啊……
「都是自作孽。」夏咏诗坐在地上,仰起头靠着墙,顾不得去擦拭满脸的泪水,此时的她跟平时干净漂亮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脸颊都凹了进去。
林和臻没有开口催促,这个故事肯定不会让人开心。
「等会儿。」寅风开口破坏了这个悲伤压抑的氛围,「我叫个人来一起听,顺便让他处理一下这个鬼东西。」
林和臻满头黑线,不需要寅风明说,他就已经猜到是要让谁来了。
夏咏诗这时候才注意到寅风手上捏着的鬼婴,吓得连连往后退,缩在角落里抱住了膝盖:「鬼,鬼啊……」
「夏姐别怕!」林和臻连忙安慰她,「它不会再伤害你了。」
夏咏诗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寅风这次学聪明了,知道那几个塑料兄弟肯定不会接他的电话,于是直接伸手从林和臻的裤兜里拿出了手机。
大哥,你从我身上拿我东西这么顺爪子的吗?
林和臻敢怒不敢言,行吧,你们猫都是主子都是大爷,我们凡人惹不起!
「餵?」
「诶,老龟啊,我啊,老虎!」
「嘟嘟嘟嘟——」
「艹!」
寅风只想顺着电波爬过去掐死北渊!
「你这不是找抽么!」
林和臻忍着没笑,主要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笑,夏咏诗还在哭呢。
寅风把电话还给林和臻:「那你打。」
如果不是知道寅风叫北渊来是有正事,林和臻还真不想打这个电话。
「餵……」
「格老子的,你今天是不是想打架!」
林和臻瞪了寅风一眼,说:「玄武神君,是我,林和臻。」
「……」
对方沉默了许久,久到林和臻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看,确定没有被挂断,又拿到耳边喂了一声。
「什么事?」
林和臻听着北渊的语气应该是冷静下来了,就考虑了一下遣词用句,捂着话筒小声说:「您能过来我们这里一趟吗?」
「大点声!您什么您!」寅风不满地说,「跟他那么客气干什么!」
「嘟嘟嘟嘟——」
林和臻哭笑不得,伸手在寅风身上拍了一下:「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要好点呀!」
「求谁了啊!」寅风反击,单手捏起林和臻的脸,捏成金鱼那样的嘟嘟嘴,看起来无比可爱,没忍住就凑上去亲了一下,笑着说,「是他该谢谢老子还帮他干活了呢!」
个不要脸的流氓!
林和臻把寅风的俊脸推开,拿起手机准备再次拨打北渊的电话,就听见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叫老子来干啥子!」
林和臻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北渊来了,这无与伦比的寒气大概是因为经常往来酆都沾染的吧,去过一次才知道,那里确实还挺冷的。
寅风半眯着眼睛,将手里的鬼婴扔给北渊。
「啊啊啊啊——」
鬼婴在空中旋转着鬼吼鬼叫,落到北渊手里立刻就安静地像只小鹌鹑一样。
「玄武神君……」
「哟!」北渊一挑眉,「这不是鬼婴吗!长得这么肥,吃了不少人吧!」
抖得跟筛子一样的鬼婴根本不敢接话,玄武北渊可是鬼部的主事人,死在他手上的厉鬼数不胜数,普通的鬼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做噩梦,更别说落到他手里了,是以鬼婴根本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自动将自己的命画上了句号。
「行了,说说你该怎么谢我吧。」寅风高傲地昂着头。
北渊看着这隻尾巴翘上天的老虎,真的很想转身就走,但一转头就看见墙角还有一个人,差点吓了一跳,那才真是闹笑话了,不会被鬼吓到的玄武神君,被人吓了一跳,说出去都要被笑死。
「这是怎么回事?」北渊生硬地转移话题,转头才发现这地方不简单,「哇,这屋子好重的鬼气啊!你们干啥,玩大冒险呢?」
林和臻连忙顺着说:「玄武神君,你能帮我们找个鬼魂吗?他死了七天了还没入酆都,他……」
「七天还没入酆都?」北渊收起了不正经,「怎么回事?老崔怎么没跟我说呢?」
林和臻猜想老崔应该是崔判,边说:「他应该刚刚才知道。」
北渊问:「叫什么名字?」
「郭世秋。」
「啊啊啊啊啊——」
林和臻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夏咏诗扑爬跟斗地往外跑,寅风手指一挥就移了一个沙发将她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