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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这般做了。他虽被疼痛占据了心神,理智却未完全丢弃,他一看秋白神色,便意识到秋白似乎是因为他的动作而失落。

步惊川也不由得有些懊悔,为何自己就这么忍不住呢?方才那一下,竟未控制好自己的动作。

见秋白还在原地发愣,步惊川忙主动伸手拉住秋白的手,他咬了咬牙,将即将从唇边溢出的痛呼咽下,低声道:「方才太疼了,我不是有意的,抱歉。」

他只咬牙说了这短短一句话,便又咬紧了牙关,冷汗自他额角滴落,他抓着秋白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

步惊川再说不出别的话,只一味地拉着秋白的手,默默地等待这一轮的痛苦熬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他握着秋白的手渐渐地用上了些力气,勒得秋白的手腕通红。

秋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用那隻自由的手脱去了鞋袜,便就着这个手腕被抓着的彆扭姿势,同步惊川一同躺上了床。

那隻空閒的手上附了些灵力,附在步惊川背后,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步惊川紧绷的后背。

恍惚间,步惊川还以为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岑清闻哄他睡觉,也是这般动作,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令他逐渐放鬆下来。

傍晚再睁眼时,步惊川花了好些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在不知不觉间埋到了秋白胸口。

入眼的是秋白那一身一成不变的白袍,步惊川回想了一下,许是因为当时被他抓着一隻手,秋白不好将外衫褪去。

思绪转到此处,步惊川不由得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他仍是紧握着秋白的手腕,连忙鬆开了手。

他分明记得先前他闭眼之前还是中午,一个没注意,睡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握了秋白这隻手又多久。想到这里,他连忙爬起身,想看一下秋白那隻手的状况。

秋白的另一隻手正环抱在他身上,因此他一有动静,秋白便察觉到了。

「醒了?」秋白的声音没有困意,应当是在他睡着的这些时间里都没有闭眼。

步惊川轻咳一声,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为何,格外地嗜睡。分明上一刻还疼得要死要活,结果下一刻却呼呼大睡,估计秋白也十分无奈。

先前他只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伤口造成的,然而现在伤口基本痊癒,只剩下需要调养的暗伤。他却仍旧每天说睡便睡,就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奇怪的是,此事秋白也没有多问他,孟章也是从未提出过他有嗜睡的问题。

是秋白同孟章二人都还未意识到他这段时间嗜睡的问题?或许下次见到孟章,应当问一下孟章这是怎么一回事。孟章看样子是医师,懂的应当比他多些。

思绪回笼,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嗯」了一声,爬起身来。

身上仍旧有一种酸麻的感觉,然而那股如刀割般的剧痛已经消除,仿佛早上疼得就差在床上打滚的痛觉是他错觉一般。

「我睡了应当挺久罢?」步惊川问道。

「两个时辰。」秋白微微颔首。

这也同步惊川预想的差不多,他也不是很惊讶,「没耽误你做什么罢?」

「没有,」秋白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些无奈,「我平日里都无甚要事,如今只剩下陪你这一件事,自然是无事可去耽搁。」

秋白一顿,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方才,我看到了疏雨剑阁的传音纸鹤,那纸鹤在此处徘徊,所以我自作主张将那纸鹤拦了下来。」

步惊川一愣,距离疏雨剑阁众人离开那日,已经过去有一月之久。这段时间以来,养伤占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因此说到疏雨剑阁的时候也还未反应过来。

「疏雨剑阁的传音纸鹤?」步惊川疑惑问道。

「这个是疏雨剑阁的一些小玩意。」秋白解释着,「他们临走前交予你的正是吸引纸鹤的玩意。」

步惊川这才想起来,疏雨剑阁众人临走前,孟书寒从孔焕那处取了个贝壳,神神秘秘地交给了他,说日后联繫。当时他未得空研究那个贝壳到底是怎么个用法,醒来之后更是没有想起此事,到了此时才知晓此物用处。

每个宗门之间总有些自己的联繫手段,正如他师父能用他的命牌追踪他的行迹。疏雨剑阁屹立百年,自然有自己独到的手段。

却没想到孔焕竟是如此轻易地给了自己。

他从秋白手中接过纸鹤,瞥了秋白一眼,「你似乎对这个很熟悉。」

秋白顿了顿,「不过是此前认识疏雨剑阁的手段罢了。」

「那个长观……老祖?」步惊川斟酌着问道。

先前他便听秋白在疏雨剑阁的人面前提过几次这位长观老祖,许久之前也曾知晓那位老祖的存在。只是秋白似乎对那位老祖十分没有好感,提起此人时更是直呼其名,步惊川只能猜测约莫是二人之间有些什么龃龉。

以秋白的修为,直呼那位老祖名字自然无妨,但他多少也算作一个小辈,更是同那位老祖不相识,于是犹豫再三,还是给那位老祖加了个敬称。

秋白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的确是通过他。」

秋白的嘴唇又动了动,似乎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又放弃了,「算了。」

此时的步惊川注意力都放在那隻精巧的纸鹤身上,再加上秋白这般欲言又止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于是也并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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