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那么一下,她就能掀开他的面具,看到他的脸了。
那他为什么要逃?
阮青怜回到酒店的时候,女服务员见她的脸色不对劲,上前询问。
「你好,女士,你怎么了?」
「啊?」阮青怜回神,怔怔看着面前的女服务员。
「看你脸色有点差。」女服务员好心提醒她,「我们附近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女士,这几天外出还是小心点吧。」
说完,女服务员又递给她一杯热水。
「好的,谢谢你。」阮青怜接过。
今晚阮青怜做了个梦。
她又梦到了沈寂死去的那天。
她站在手术室外面,门口的医生一脸沉重而无奈,旁边有人哭着,有人衝上去抓住医生的衣领,怒吼着让他把人救活。
梦是杂乱的,毫无章法的。
下一刻,她出现在沈寂的葬礼上,她怔怔看着墓碑上的沈寂,冰冷的雨落在她脸上。
她摸着墓碑,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要替我去那个工厂?」
「为什么要去见方舒意?」
「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下一刻画面又转换到今晚。
她看向男人面具下的那双眼。
那双眼睛明明冷漠又疏离,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闪烁着奇异的微光。
阮青怜猛地睁开眼,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她醒了。
这一年了,她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说来也奇怪,她总是梦到沈寂。
她的手,抚上了心口。
她的心空荡荡的,却在今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灰復燃。
她以为她是不喜欢沈寂的。
可她的心已经为他而游离了,不是吗?
阮青怜自嘲地笑了。
她给国内的某侦探公司打了通电话。
阮青怜觉得自己疯了,从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阮青怜就觉得,他就是沈寂。
就是这365天里,她梦里的那个人。
可事实又告诉她,沈寂已经死了,死在那个A城的夏天。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沈寂是假死呢?
侦探那边表示三天内给她结果,阮青怜挂完了电话,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她脑海里浮现出男人戴着面具的脸。
「你……究竟是谁?」
***
三天后,阮青怜接到了侦探打过来的电话。
她本来正在和广场上的老奶奶在餵鸽子。
接到电话后,她沉默了很久,半响哑声说。
「好,我知道了。」
侦探说,沈寂的确死了。
如今的沈氏集团,已经是沈家二公子沈亦川掌权,而沈家老爷子已经退居幕后,彻底退位了。
当时的沈家老爷子在失去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继承者后,受到了打击,在床上病了一年,最近身子骨才健朗了点,带着他的夫人去欧洲旅游。
侦探托人到警局,查到了沈寂的死亡檔案,当时匹配的DNA结果,都表明了当年死的人的确是沈寂。
沈寂确实死了。
那么,她见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不是沈寂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对他那么熟悉。
为什么?
老奶奶看着接到电话后失魂落魄的阮青怜,问她。
「怎么了?孩子。」
阮青怜怔怔看着老奶奶,声音忽然发颤了。
她说:「我得到了一个非常差的结果。」
阮青怜笑了一下,眼圈却微微红了。
「我梦里的那个人,确实不在世上了。」
他真的死了。
她再也见不到、摸不着沈寂了。
老奶奶看着眼睛发红的阮青怜,问:「孩子,你是说你的爱人死了吗?」
阮青怜一怔,后又点头:「对,我的爱人。」
「那你之前跟我说,你好像在这里见到他了。」老奶奶温和地说。
当时阮青怜跟她说的是自己的朋友,但是老奶奶已然明白她口里的朋友,就是她喜欢的人。
「那个人不是他……我好像认错人了。」阮青怜自嘲一笑。
老奶奶蔚蓝色的瞳孔盯着她,她能看清阮青怜脸上的神色是迷茫又痛苦的。
「孩子,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
老奶奶温声说:「事情还有转机,你不是告诉我,你一定见到那个人吗?」
老奶奶餵了一块麵包屑给鸽子,看着鸽子雪白的羽毛,微笑着看她。
「只有见到他,才能确定……有没有认错,不是吗?」
***
「国内有私家侦探在查你的死亡檔案。」电话那边的人说道,「幸好我提前跟警局那边沟通过了,不然,你假死这件事恐怕是被人知道了。」
沈寂沉默了一下:「嗯,我知道了,谢谢。」
「不过。」电话那边的话锋又一转:「你知道,查你的人是谁吗?」
「谁?」
「阮青怜。」
沈寂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嗯,我也猜是她。」
「你猜是她?」电话那边的林凡追问道,「你俩见过面了?」
「对,我没想到她也在俄罗斯,而且跟我在同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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