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样的笼子。」一号微微偏开身体,露出怀里的蛇笼给许清月看。
一条条竖立的暗灰钢条将笼子焊接成圆,缝隙极小,小到只有蛇尾巴能钻出来。她的蛇,用那双灰色的瞳孔盯着许清月,安安静静。
不知道回忆起什么,一号打了个冷颤,「笼子好冷。」然后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
「他问我们愿不愿意参加游戏。没人不愿意,真的,真的没有人敢不愿意。」
她忽然转头问许清月:「喝过椰汁吗?」
许清月想起椭圆形的青椰子,买的时候,老闆会把上面砍掉,砍出一个孔,插上吸管,递给她。
许清月点点头,「挺喜欢喝。」
一号笑了,「就是这样,」她用右手的食指,沿着自己的额头从左边横着划到右边,「从这里,他砍掉了那个人的头盖。在脑花上插吸管,餵给他的蛇吃。」
「因为,她不愿意。」
「她流了好多血,一直流一直流,把我的小熊牛仔裤打湿了,袜子也湿了。全湿了。她好讨厌……」
一号渐渐皱起眉,满脸都是厌烦。
「她好讨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她一直抠自己的腿,扯着牛仔裤挠,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她,咬痒了,就一直挠一直挠,用牛仔裤擦蹭大腿。
哗、哗、哗、哗……
牛仔裤摩擦她的腿带起粗糙沉闷的摩擦声,她越擦越凶,越擦越快,裤子在她手里揪成抹布一样的一团,指骨用力到泛白,像擦桌子那样用力蹭。
哗,哗,哗!
她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腿,看自己的牛仔裤,一遍又一遍地擦蹭。
许清月看得心里发毛。她使劲去按一号的手,让她停下来。养蛇的人出血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用软软的语气轻声安哄她:「没事了没事了,干干净净的。没血,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紧紧握住一号的手,双手非常用力地握,握得自己的手指都在痛。
一号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抬头看她,她的目光呆滞空洞,仿佛生活在另一个空间。
许清月见她不再挣扎,鬆开一隻手,轻轻拍她的背,「没事,没事。」
一号的手渐渐鬆开了裤子,牛仔裤皱巴巴地贴在腿上。
她的视线从许清月脸上移到窗外,望着花海,又平静了。
许清月稍稍鬆口气,放开她的手。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看见有人午休醒来在大厅里游逛,她才起身上楼。
「嘿,你去哪了?我去找你没人。」
方婷提着蛇笼从许清月房间门口过来。
许清月看了眼她手里的蛇笼,快一步上去走在没有蛇笼的那边,和方婷隔着一不远,随口说:「睡不着,到处走走。」
「哎,方婷,许清月,你们在这里啊。」
周燕从楼梯往走廊转来,怀里的东西没抱稳,几颗橘子从她臂弯里掉下来,顺着楼梯咕噜噜滚下去。
她连连唉声嘆气,想弯腰去捡,又因为怀里拿着挺多橘子无法空出手。
许清月去帮她捡。
橘子表皮有刚晒过太阳的暖意,淡淡透着一股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清香。
她笑着说:「挺新鲜啊。」
「嗯,厨师说刚去摘的。」
周燕笑。
方婷瞅了一眼,「拿这么多吃得完?」
周燕的笑僵在脸上,「那个……」她左右看了看,小声又彆扭地说:「咱们不是要那什么吗,到时候吃啊。厨房只有这个能放久点。」
许清月和方婷瞬间明白她说的什么,放火后,她们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找信号报警,更主要的是逃跑。提前存点东西,不至于在逃跑的路上没有吃的。
方婷大笑:「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小月儿,走,我们也去装一口袋。」
许清月猝不及防被她拽着走了一步,刚捡起来的橘子再次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手触摸到橘子梗上有轻微的湿润,是刚从枝桠上剪下来流的汁水。
她忽然顿住。
「等等。」
许清月拉住方婷,将橘子塞到她怀里,「你们先去林弯弯房间,我去你房间拿个望远镜。」
「诶!你怎么知道我房间有望远镜啊!我怎么不知道?」方婷震惊。
许清月当然是看见的,在梳妆柜下面的地上。
她匆匆跑远,没有回答方婷。方婷只好带着橘子和周燕去林弯弯房间。
林弯弯刚睡醒,坐在梳妆檯前梳头髮。
芭比粉的梳子小巧精緻,还有一双白色的翅膀,像给洋娃娃梳头髮的小梳子。
方婷瞅了一眼,撇嘴,「你还喜欢这种东西。」
林弯弯听出贬义,她没生气,拿着梳子笑得眉眼弯弯,「我妹妹的。」
方婷下意识吐槽了一句:「什么都是你妹妹的。」其实心里没太信,觉得她拿妹妹当幌子。
林弯弯怔了怔,「妹妹经常和我一起睡觉,所以有很多她的东西。」
方婷还想说什么,许清月拿着望远镜进来。她反锁了门,走到窗边,举着望远镜往外看。
方婷看见望远镜的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嘿,你在哪儿找到的?上次我男朋友去爬山回来就找不到了,气了一整天,这个望远镜花了他200万,就用过一次。」
那个昂贵的数字轻飘飘地从方婷嘴里吐出来,却惊了林弯弯和周燕,两人怔怔望着那支金贵的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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