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急急道。
「前两天你不是答应要给我们看看嘛。我真是好奇得很,一张纸,她紧张啥啊。」
没有明确说「她」是谁,几人却秒懂。
许清月恢復正色,抿着嘴。
她其实没有答应过,却是想过要给她们看,只是有些害怕。
刚才她想了很多,想如果地图是假的,是Snake给她们的陷阱,她们依照这份地图去了,正中陷阱怎么办?
她无法百分百相信这是一份真地图,比起逃生地图,她更情愿相信这是Snake捉弄人心的恶趣味。
更重要的一点,这是小蛇画的,她得征求小蛇的意见,它愿意给,才能给出来。否则,她只能自己胡乱做一张画,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今晚,或者明天早一些?」
小蛇今早回来直接陷入睡眠,她不想叫醒它。
身旁的女生俯过来,双眸明亮,带着巨大的猜疑:「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她的秘密?是不是那种与外表相反的癖好,她一心清心寡欲,不会……」
女生陡然竖起双手,遮住眼睛,声音堪堪从掌心里闷出来,瑟瑟发抖:「如果是那什么辣眼睛的,还是不要给我看了!」
说完,她转过身去,就好像已经看见被辣哭了。
「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另几个女生一脸好奇。
七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
许清月被盯得心肌梗塞,「你们在想什么?」
那个背过身去的女生陡然又转回来,目光酸溜溜地直视许清月,「你又在想什么?你在想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许清月:「。」
许清月被她的狡辩怼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难道不是她说的话很那什么,所以她才想那什么吗?
没想到,方婷几个人还附和着那个女生点点头。
许清月忽然怀疑自己在的小团体是不是有点不对经,但似乎反应得迟了。
她捞起狠狠咬她裙摆的小森蚺,抱在怀里,准备不和她们纠缠,「你们慢慢吃,我走啦。」
不待她们应,许清月跑得飞快,匆匆赶回房间。
坐在书桌前,她放下小森蚺,揉揉它的脑袋,「想要睡觉吗?」
小森蚺瞅着她,没有说话。
荷包传来动静,许清月笑着解开荷包,倾斜束口,小蛇从里面滑出来,像一滩软软的泥趴在桌面。
小森蚺扑过去,急急的嘶嘶:「妈妈不要我们吗?」
小蛇头也不抬,没有搭理它。
小森蚺更急了,用头去顶弟弟的脑袋,「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弟弟,你告诉我!」
什么是「谁是妈」?妈妈在说她不是它的妈妈吗?那它的妈妈是谁?
小蛇闷声不吭,儘管脑袋被撞得嘭嘭响。
它想起眼镜王蛇说的话。
「她是骗子,不会要你的,等她跑出去了,第一个丢掉你!」
她以前想方设法扔下它,是它自己找回来死皮赖脸不走,以后她从这里逃出去,她要回自己家,是不是又要抛弃它?
「艾丽莎,不要撞弟弟的头,当心你也头疼。」
许清月抱开急躁的小森蚺,实在想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暴躁。
小森蚺不依,在她手里「嘶嘶哇哇」叫,扭来扭去,就要去找弟弟。
小蛇被它吼得烦,「闭嘴!」
小森蚺骤然安静。
小蛇双眸横着它,怒骂:「笨蛋,你是蛇,她是人,怎么可能是你妈妈。」
小森蚺呆住,傻傻立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
妈妈给它讲过,妈妈有妈妈的家,它有它的家,它一直理解的是:蛇长大了,要和妈妈分开住,所以离开这里后,它们要各自有家,并不是妈妈不是它的亲妈妈的意思……
「那、那为什么你要叫她妈妈?」
因为听见弟弟叫,它便跟着叫妈妈。
它一直以为她是它的亲妈妈,哪怕后来知道它和弟弟不是同一个家族的蛇。
小森蚺疯狂找证据来证明她是亲妈妈,哪怕超级牵强的证据,只要有一点点,它就愿意一直相信。
「白痴。」
弟弟骂它。
脑海里所有的蛛丝马迹土崩瓦解,小森蚺「嘶」一声嚎啕大哭。
哭声极度敞亮,把许清月惊坏了。
她急忙抱它起来,搂在手臂里,另一隻手不断拍抚它的背安慰。
「艾丽莎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小森蚺只管哭,一直哭,哭到浑身颤抖,打着嗝,脑袋、背部和尾巴颤成连绵起伏的山峦形状。
小蛇被吵得烦,恨恨地瞪它一眼。
小森蚺哭得视野模糊,头脑发晕,感官消失,完全感受不到弟弟的气愤,可谓是一生之中最天昏地暗的日子,再也不惧怕什么了,越哭越响亮,犹如天雷劈天盖地。
许清月有瞬间的发懵——蛇该怎么哄?
她像小时候抱表妹那样,抱在手臂里,小心翼翼地摇来摇去,一边念着:「艾丽莎不要哭,乖,不哭。」一边祈求地望向小蛇。
总要找到哭的缘由,才能对症下药。
小蛇烦躁地捲起尾巴,在纸上重重写下几个字:「它听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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