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偷看热闹被抓现场,羞红了脸。缩回脖子,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艾丽莎,过来。」
妈妈在向它招手。
小森蚺盘住尾巴,脑袋埋进腹部里,一动不动。它好羞,在外面喜欢看热闹就好了,怎么回家连妈妈和弟弟吵架也要看,还被抓住——妈妈和弟弟可是在吵架呀!
「艾丽莎乖。」
妈妈的声音像往常那样温柔,也在笑,并没有因为它偷偷瞧热闹而生气。
小森蚺更羞了,但不愿意让妈妈久久等它,它慢腾腾地蜿蜒庞大的身躯,向妈妈靠过去。
妈妈暖暖香香的手搭在它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抚摸它。
「艾丽莎困吗?」
小森蚺摇头,不困。它没有吃饭,不饱,就不困。
「那艾丽莎帮我问一问,弟弟为什么突然生气好不好?」
许清月指着那坐在枕头上,背对她和小森蚺的小蛇。一条身体从腹部折过去,尾巴压在枕头上,背脊、蛇颈和脑袋挺得笔直,像一根柱子。
许清月看得发笑,实在不懂小小的身体怎么装得下气汹汹的性子。
艾丽莎眼睛一亮,它不会安慰人,但它可以帮妈妈问清楚原因,现场直播吵架原因呀!
它瞬间活跃了,蹭蹭爬到床头,低头问弟弟:「嘶嘶嘶嘶嘶?」
——弟弟为什么生气呀?
小蛇巍然不动。
小森蚺又问,小蛇还是不动。小森蚺一直问,一直问,一直问。小蛇被问得烦了,猛地转头来,瞳孔横住它。小森蚺下意识地缩脖子,缩到一半,堪堪停下,它答应妈妈了,一定要向弟弟问出原因来,不然妈妈会难过。
小森蚺梗着脖子,藏起自己被弟弟凶得「嘭嘭」狂跳的心臟,迎着弟弟的怒视,看回去。
「弟弟……」
它张开獠牙虎虎生威的大嘴巴,弱弱地叫。
「你——」
话音顿住,小森蚺忽然想起妈妈平日里怎么哄它的,大脑袋灵机一动,从鳞片下面翻出一颗糖来,颇有些心痛地剥开糖衣——它只剩下可怜兮兮的数目少少的七颗糖了!
「弟弟!」
小森蚺握着剥开的糖,鼓起勇气,凶凶地叫弟弟。
这是它第一次这么凶地叫弟弟,慌得快把糖捏碎了,目光忐忑地盯住弟弟的嘴巴。
弟弟懵了一下,忽然龇起毒牙,愤怒地冲它嘶吼。
小森蚺心臟狂跳,弟弟凶起来好吓蛇!难怪它总怕弟弟,弟弟实在太凶啦!
但……
小森蚺瞅准弟弟张开的嘴巴,飞速将早已剥开的糖果塞进弟弟的嘴里。
只听「咔嚓」一声,弟弟咬住了那颗糖,并且咬碎了!弟弟的碧绿的瞳孔怔了怔,随即蔓延出非常危险的光芒,瞳孔渐渐竖起来。
小森蚺「嗷呜」一声,吓得游走,高大的身体往妈妈背后一躲,哆哆嗦嗦地叫:「妈妈……」
害怕!
好害怕!
弟弟好凶!
许清月摸摸小森蚺的头,往床边坐去,手撑在床沿,俯下头,轻声叫它:「宝宝?」
小蛇猝然回头,那竖成一条线的瞳孔骤然展开,恢復成原样。
它盯住许清月,尖利的小牙齿「咔嚓咔嚓」几下将糖果全部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难吃。
小蛇从颊窝里「哼哧」出一口气。
一股哥哥的味道,甜死了。
「宝宝今天的表现真厉害!很棒,让我和哥哥都超级佩服你。」
许清月一面夸它,一面挠着小蛇的下颌。
「无敌厉害的宝宝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不高兴呀?是不是谁惹你啦?」
她的声音,温和,轻柔,像一个善良的人——小蛇听起来是这样的,但她一点也不善良,都已经把它惹生气了,现在才来夸它,已经迟了!
笨蛋哥哥只是和蛇群去甲板上扮演被花香吸引得无法自拔的受害群体,哥哥那都不叫扮演,完全本色出演,甚至是在前线围观热闹,回来就得到妈妈亲手餵的糖。
它忙忙碌碌一天,捏着嗓子学这个说话,学那个说话,嗓子都哑了。妈妈都没有夸夸它,更别提什么糖了,她都忘记它了!
她的心里没有它,只有笨蛋哥哥!
用童工,坏,坏,坏!
小蛇气愤地扭过头去,挠痒痒也不要了,背对她。
许清月给它挠痒痒的食指挠空了,她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电光石火之间,她猝然捕捉什么,顿时笑眯了眼。她从衣服外套里翻出小蛇的专属奶糖,剥开糖衣。
背对她的小蛇的颊窝动了动,闻到那股清醇的奶香味,闭在嘴里的蛇信动了动,等待她餵过来。
它想,她终于想起来了,不枉它那么用力地替她表演。如果她餵它吃,再给它挠挠痒痒,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掀过去,打童工什么的事情,不存在,它是蛇,不是人,蛇类没有童工的说法。
小蛇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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