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李正可骄傲了,说:「公安局局长,徐震中。」
话音落地,病房一阵寂静。
李正低头便看见病房里的四个女生惊呆了。他略微思忖一下,就知道,这个身份把她们吓到了。
李正忙解释:「我舅舅人很好的。」他指指花瓶里的花,「这束花也是舅舅帮忙选的。」
他说:「我还没给女孩子买过花。」
许清月抿了抿嘴,语气淡淡地说:「谢谢。」
李正一下子听出她不想多说这个,便停下了嘴。站在一旁,病房里一片安静,五人五张脸,十目相对。
李正尴尬得脚趾挠地,他支支吾吾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你们有我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大步往病房的门跨,刚出门,又折回来,对陈小年说:「你上次说的那个手机,我回去查监控了,没有啊。后来我又去现场看了,现场也没有。你是不是记错了?」
陈小年回头看许清月,许清月正愁眉苦脸地盯着药发呆。
陈小年忙说:「是,我记错了。」
「你真奇怪。」李正嘀咕着走了。
他说得小声,陈小年没听见,起身上去关了门,回来看见许清月还在对药发愁。陈小年笑,「有这么难吃呀?」
许清月的鼻子微皱,拧紧眉头,捏着鼻子,把药片全吃了。
然后不停地灌水。
方巧问她:「车祸的事情,你当真一点不记得?」
许清月吞着水,含糊不清地问:「谁撞我?」
方巧说:「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开大货车的。」
许清月「哦」了一声。
陈小年和方巧见她是真的忘记完了,心情有些复杂。
陈小年问:「你告诉你小姑了呀?」
许清月说:「没有。骗他的。我不敢告诉家里人。」
陈小年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清月感觉嘴巴里没那么苦了,放下水杯,抓起手机点进群视频通话里,方婷还在那边捧着手机偷听。
「方婷。能不能你爸爸去派出所帮忙处理一下?」
方婷被抓包,整个人在床上弹了一下,「行啊行啊。」。
许清月放下手机,和陈小年三人说:「等我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出院,各自回家。」
朱朵单震惊:「不报警了?」
许清月惊愕:「报警什么?」
她满面不解,仿佛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朵单张嘴想说,被陈小年一把拽住。朱朵单扭头看陈小年,陈小年摇了摇头,转而和许清月说:「没什么。」
待许清月的药效起来,又睡着了。
朱朵单直接拽了陈小年去外面,方巧怕她们吵起来,也追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朱朵单愤怒地质问陈小年:「你什么意思啊?不告诉月月吗,她该知道这件事!」
「朱朵单!洁婕和贝贝已经死了,你还想要月月去死,是不是?」陈小年气得胸口直起伏,「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出车祸吗?你忘记那朵花是不是?当初在小镇里,月月每天收到花,就是她把你和暖暖从警局捞出来之后,你忘记了吗?」
朱朵单顿住。
陈小年又说:「还记得送花来的警察是谁吗?姓徐,徐警官,当初洁婕每天在叫。现在送花的人是谁?还是徐警官!」
「徐警官是谁?没听见吗?公安局局长,你要拿什么去和他争?命吗?你看洁婕和贝贝的命值钱吗?」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从里面逃出来不就是为了回家吗,现在回家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高级病房的人很少,整条走廊,整个楼道,没有一个人。
三人站在那里,沉默蔓延,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朵单怔怔地望着陈小年,陈小年的神情很复杂,朱朵单辨认不出来那是什么,像泄气,又像坚定。
她怔了半响,喃喃问:「那、那我们现在……」
陈小年打断她,说:「像月月说的,出院回家去。」
陈小年说:「月月正好失忆了,大家各自回家去,就当梦一场,什么都别做,这才是最好!」
朱朵单讷讷:「洁婕和贝贝就那样……」
「不然能怎么样?」陈小年厉声反问她,「从出来到现在,他们一直监控我们。我们做什么,他们一清二楚。你告诉我,我们能做什么?」
「去报警吗?还是找戴子真?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证据找戴子真?我们找他,下一个死戴子真,你信不信?」
「方巧……」朱朵单去看方巧。
方巧站在那里,身后的天是冷冷淡淡的石青色,今天的太阳被乌云遮了光。楼下的医院小广场上,普通住院部的病人们推着吊液架和轮椅散着布,四面八方都是蓝条纹的病号服和粉红色的护士服。
方巧垂着头,良久,她说:「小年是对的。」
朱朵单翕动着嘴,急迫地想反驳,却是什么也反驳不了。
「回去吧。出来久了,月月要起疑。」
陈小年说着,率先往病房走。
方巧也走了。
朱朵单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周洁婕和汤贝贝不应该就这样死掉,月月也不应该就这样什么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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