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们一看这四个人的姓名,「张家旺,周奇方,怎的又是他们几个!」
还想关禁闭是不是?!
只是这次,张家旺和周奇方还真没做错什么。
不过是看了两本书而已,哪里有错呢?
要错,那也是书的错吧。
夫子们收缴这两本书,对照着看了一夜,熬得眼睛通红。
却在第二天自掏腰包买书,务必要让每个班级都能有五本书传阅。
书铺掌柜没想到这本《考纲重点》还真的成了畅销书!
欣阳书院的文山长,竟然亲自过来采买,而且一买就把他们所有的印刷本全都买了去!
自打他们书铺成立以来,还从未有过这么快的售卖速度!
这可是笔大买卖。
书铺掌柜忙不迭把书给书院送去,只留下一本继续做『镇铺之宝』。
张家旺却分外不开心。
原本这书只是他们自己的秘宝,现在好了,全书院都有了!
他们的优势又没了!
周奇方忍不住又把目光放到张雪飞手里的原版抄写稿。
张雪飞见状,拔腿就跑。
「哎哎,张弟,张弟弟,好弟弟,再借我看一眼!」周奇方追在张雪飞身后,紧追不舍。
《考纲重点》在欣阳书院流传开后,看过的学子们都有些沉默。
震惊,惊吓,喜悦,还有深深的惆怅。
简直是爱恨交织。
爱么,自然是感谢写出这本书的人,能让他们对科举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恨,就是恨这个『独白』,写都写了,为何不能写得再细緻一些?
听说那四个被夫子夸奖的同窗手里有原稿件,厚的像砖头,再看看他们手上这薄薄一层。
真是恨得要命!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于是这些欣阳书院的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本书,时不时翻看一番。
马鸣沟这些书院的学子们,总是会在各种场合相遇。
渐渐地,其他书院的学子发现这帮欣阳书院的人,手边似乎都多了一本没见过的书。
《考纲重点》,这是何书?
怎的听都没听过呢?
怕不是哪里来的野书杂集吧!
马鸣书院的学子把这事当作一份閒谈,在休息的时候聊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被他们看得像宝贝一样,我问他们借都借不来。」
「不过那书我看了两眼,似乎是衙门审批通过的正书,里面的字迹极为好看,若是能拿来临摹也是极好的。」
「可惜啊,欣阳书院的人都是一帮抠门鬼,死都不给我。」
「他们可能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吧哈哈哈哈。」
说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有些看不上欣阳书院。
毕竟他们马鸣书院才是本地第一大书院,而且坐镇的还是大儒和廖夫子。
现在哪家书院能比得过他们?
廖为安途经这里,听到众人的谈话,起了好奇心,「你们在说什么书?」
众人一看廖为安,连忙起身行礼。
「是欣阳书院那边,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一本书,叫什么《考纲重点》,现在当宝贝似的抱着。」
另有一人道:「那书也不知道是谁作的,竟然给自己取作独白。真是好生奇怪的名字。」
「是啊,听都没听过。」
廖为安骤然合上摺扇,「你们可看清楚了,那着作者的名字是『独白』?」
「看清了,就是这两个字。」说话的人提笔写字,写下『独白』两个字。
廖为安拿着纸,展颜一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名字了呢。」
这些学生不知道『独白』是谁,他可知道啊!
周夫子在京城时有文章上邸报,用的便是『独白』这个名号。
「那书在哪里卖?」
「回夫子,只在城南一家小书铺。」
廖为安当天便去了一趟城南,却被告知已经卖光。
下一批还在印中,尚不知何时才能上货。
最后,廖为安只能花大价,把书铺那本『镇铺之宝』买回去。
廖为安不在乎花钱,他就要离开这座小镇子了,这本书就当地方特产让他带回去吧。
有了城南欣阳书院做宣传,城南的各户读书人都知道这里有家书铺在卖《考纲重点》。
本着财不外露的心思,他们都未声张,只偷偷摸摸买了回家来,自己阅读。
省试在七月初,而乡试就在八月,所以也称秋闱。
或许也是因为省试要来的缘故,大家都忙着做温习,实在没时间再来骚扰周自言,周自然清净许多。
今年省试和秋闱挤在同一个时间段,不管是谁,都被弄得人心浮躁。
各大商户纷纷上了一些『金榜题名』『前途似锦』的名号,来映衬这股科举的夏风。
七月初,是省试,也是童试最后一场,至关重要。
虽然八月初五就是乡试,但周自言还是想继续带队。
宋卫风按下周自言的想法,「周大哥,你还是在家中好好温习吧,这一次,我去带。」
宋豆丁高高举手,「我也跟着!」
「你们不要准备乡试吗?」周自言蹙眉,与他们俩相比,自己怎么说也有过乡试经验,应该更适合带队吧。
宋卫风摸上后颈,小声道:「其实……我和豆丁,不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