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凝神静气。
霍老闆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秦一说「爸爸先去开门」的声音，心里越发紧张和迟疑，还有点不可避免的反感。
开门。
看见是霍老闆，秦一有点奇怪。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不是才三点多？」
「六点四十三了。」
「啊……？」
秦一看了眼手机，确实已经18:43了，「我都没注意……」
玩得这么投入。
当然没注意到了。
脸上还带着笑，就这么喜欢小孩子？
霍老闆独占欲本来就强。
一想到自己都没把秦一拐回去，他的注意力和喜欢就被另外一个陌生的小孩抢了，就不免生起醋意。
但面上还是矜贵沉静，问秦一，「我可以进去吗？」
秦一敞开了门。
霍老闆边进边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没看见有小孩，反而看见了一隻乌漆嘛黑的小煤球。
黑得连眼睛鼻子都看不清。
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狗。
还挺臭的。
又丑又臭。
小奶狗左右歪了歪脑袋，有点怯地看着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壮着胆子，往前跳了一下，像是要吓跑他。
凶巴巴地叫了一声：
「汪汪！」
霍老闆淡淡地睨了它一眼。
小奶狗就怯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尾巴半摇不摇。
像讨好又像试探。
外强中干。
「八两。」
秦一对小奶狗招招手，语气轻柔带笑，「到爸爸这里来。」
「汪汪～」
小八两看见秦一，黑黝黝的眼睛立刻折出一点光，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扑到秦一腿上撒娇。
——跑的时候还特地绕了一个大圈，离霍老闆远远的。
霍老闆眯了眯眼睛。
看着那两隻小脏爪子趴在秦一的裤脚，心里不太高兴。
「你捡的？」
「不是，我妈妈今天刚拿过来的。」
秦一说了小奶狗的来由，又把它抱起来给霍老闆看，「它叫八两，才一个月大，是不是很可爱？」
跟个煤球一样。
哪里可爱。
霍老闆睨了睨这隻狗，又看向秦一，「你喜欢就好。」
「我也喜欢小孩。」
他喜欢小狗也喜欢小孩，所以能不能两个一起要？
秦一期待地看着霍老闆的眼睛。
霍老闆听到了，但避过话题，又问他，「你要在这里养它？」
「不可以吗？」
秦一把小八两抱在怀里揉脑袋，又挠挠它的下巴逗它，「我觉得养一隻小狗挺好的，会一直陪着你，跟你玩，还会闹脾气撒娇，跟养小孩一样。」
这话说的每一句都像催孩子。
比他爷爷还着急。
霍老闆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秦一的肚子，不过要是拿这个当理由，兔子应该会很乖地任由他摆弄吧？
乖乖地穿裙子。
乖乖地把裙摆撩开。
乖乖地叫老公。
霍老闆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兔子肉了。
落在秦一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丝隐晦的欲色和恶劣。
垂睫遮掩暗色，霍老闆不动声色地引诱，「我只是觉得这房子有点小，犬类精力旺盛，运动量大，应该不够八两活动。」
见秦一想拒绝，又说，「而且它才一个月大，正是离开母犬最脆弱的时候，餵养不当和着凉都很容易生病。」
「这里没有宠物医院也没有兽医院，你又没有车，自己骑电动车到市区看病就要花两个小时，要是碰上黑心的宠物医生……」
秦一有点犹豫。
他没养过小狗，但是这么小一隻，喝牛奶都可能会死，跟小婴儿一样娇弱，有什么突发疾病容易夭折。
确实离宠物医院近一些比较好，他还能咨询医生怎么养小奶狗。
霍老闆见状，乘势追击。
「颐园有一家体制健全的宠物医院，不管是给宠物看病，还是洗澡美容，用的都是霍氏旗下的绿色产品，对什么宠物都很温和。」
「打疫苗可以按时按点上门服务，定期给八两体检。」
秦一心动了。
他查过，小奶狗第六周可以打第一针六联疫苗，第九、十二周打第二、第三针，十四周打狂犬疫苗。
要是每次都到市区去，确实很花时间。
但没跟霍老闆鬆口，「我可以到我妈妈那里去，那边有宠物医院，交通也便利，平时我可以带它去公园玩。」
「但它总不能只和你待在一起。」
霍老闆知道秦一的心软点。
他会把动物类比成人，在被包.养的时候还想着去工作，要有自己的圈子，更不会希望宠物只有主人。
「它从小就离开了母亲，你总不能让它连同龄犬朋友也没有，它在颐园的宠物医院培训课，可以交到很多兽类朋友，还有专业人员教导社会化技能。」
「你要是不放心，想看着它，也可以随时陪它玩，还可以摸其它宠物，你不是也喜欢猫吗？」
为了骗秦一回去，霍老闆都不惜拿猫当藉口了。
秦一看着霍老闆问，「你不是不喜欢宠物吗？要是我又想养猫，然后越养越多怎么办？」
「你不会。」